宋聿城對着鏡子整理發型。

“你找我什麼事情？”

“你是不是有一幅徐文清的《牧牛圖》？”

輕舟直截了當。

“你怎麼知道？”宋聿城不知道她問這幅畫要做什麼。

“之前在你書房裡，我無意中看到的。這幅畫可以賣給我嗎？”

宋聿城看到輕舟難得對他露出讨好的笑容。

“這幅畫，是要送給爺爺當壽禮的，不能賣給你。”

如果不是老爺子喜歡，他也不會千辛萬苦托人，找這麼一幅畫。

“你可不可以送爺爺别的。這幅賣給我。求求你了，我真的有急用。”

輕舟雙手握拳，做了個拜托的姿勢。

宋聿城看着她，思考了幾秒鐘。

“一口價，60萬。”

“60萬，這幅畫哪裡值60萬。”輕舟驚呼。這幅畫頂多值30萬，他這是獅子大開口。

“你要是不想要，我還要拿去送爺爺。”宋聿城沒有絲毫要讓步的意思。

“我沒那麼多錢。”輕舟洩了氣。

“你是羅家二小姐，怎麼會沒錢。”

宋聿城不解。

“羅家的錢是羅家的，不是我的。”

輕舟低頭，看自己腳上的拖鞋，一時無話。

宋聿城終究是心軟。

“畫可以給你。錢，就當你先欠我的。”

“謝謝”。她擡頭看他，眼裡激動夾雜着感激。

“謝我，要付出行動。”

宋聿城語氣輕浮，尾音上揚，說話間，猛然伸出手臂，輕輕一扯，輕舟整個人都落在了他懷裡。像一隻羽毛落入湖面，被水吸附，動彈不得。

她的臉上是一片慌亂，而宋聿城在慌亂間，仰起頭，吻了她的臉頰。

她大腦一片空白，掙脫着要起身，但無濟于事。隻有沙發在承受了兩個人的重量之後，又陷得更深了一些。

“無賴。”她輕罵道。

“無情。”宋聿城學着她的樣子說話。

她氣結無語。

宋聿城玩夠了，就放開了她。

“這個吻就當是付我的定金，價值10萬，你不虧。另外欠我的50萬，以後可以慢慢還。”

他心情大好。

行吧，誰人自己有求于人。輕舟不再争辯。

“本少爺今天心情好，現在就去給你拿畫兒。”

他說完起身就去書房，輕舟把窗戶打開透氣。夜色深沉，涼風迎面吹來，她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有些燙，她把臉對着風，餘溫逐漸散去。

身後突然傳來手機的響聲。輕舟順着聲音回頭去看。

宋聿城的手機在沙發上，應該是剛才兩人拉扯間掉下來的。因為屏幕朝上，可以看到，是有人給他打電話。他們兩個還們沒有親密到可以幫對方接聽電話的地步。

輕舟放任手機響着，五六聲之後，終于沒了聲音。

幾秒鐘後，她看到宋聿城的手機屏幕亮起。

她無心窺探宋聿城的隐私，但還是看到了那條微信。

“戒指很好看，我很喜歡。”

緊接着是一張圖片。但具體是什麼，她看不到。

她又轉身回到了窗邊。

不知怎麼的，她忽然回想起，白天在宋聿城身上聞到的，那股玫瑰花的味道。

她打了個噴嚏，聽到窗戶被關上的聲音。

“幹嘛站在這裡吹風。”宋聿城站在她身後，手裡拿着一隻細長的盒子。盒子裡裝着那副畫。

“屋子裡有點悶。”輕舟回身。

他把畫遞給輕舟，一雙漆黑的眸子，帶着關切。

“不舒服？”

輕舟接過畫，卻避開了他的目光。

“沒有，謝謝你的畫。不早了，你早點休息。”

她說罷匆匆離去，一秒鐘也沒有停留。

宋聿城覺得她有些莫名其妙，又恢複了低氣壓的狀态。但他也已經習慣，所以并沒有多想。

他再度坐回沙發上，摸到了自己的手機。

打開看到葉歡發來的消息。

還有一張圖片。她的右手中指上，戴着他白天派人送去的那枚戒指。

鑽石很閃，跟她的手很配。宋聿城思考幾秒鐘，打出一行字。

“你喜歡就好。”

他發送過去，然後把手機調成靜音。

爬上床，關燈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