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舟敷着冰袋，躺在沙發上。宋聿城看着她紅腫的半張臉，十分好奇。

“你跟姐姐為什麼關系這麼糟糕。”

姐妹之間如此劍拔弩張，他還是第一次見。

“氣場不合，八字不合。”

這回答真無趣。

明顯輕舟不想告訴他真實的原因，宋聿城很識趣，他也就不再追問。

門鈴再次響起。兩個人互看了一眼。

宋聿城帶了些防備，起身去開門。門隻開了一條縫。

“媽，您怎麼來了？”

孫玉芳一臉焦急地站在門外。身後還站着羅芷妍。她雙手交叉放在胸前，一雙杏眼瞪着宋聿城。

“聽說輕舟......我來看看她”。

孫玉芳的的臉上帶着幾分擔憂，說着就要進門去。

可是宋聿城并不想看到羅芷妍那張讨人厭的臉，于是開口拒絕。

“媽，輕舟她沒什麼事，就是今天有點累，現在已經睡了。”

宋聿城語氣和善，身體卻依舊擋在門口，并沒有要請她們進來的意思。

孫玉芳探頭向屋子裡瞧了一眼，什麼都看不到。既然女婿話說到這份上，她也不好再說什麼。

“那你好好照顧她......我就先回去了。”

“我會的，我不送您了，改天跟輕舟上門去看您”。

“好”。

兩個人寒暄幾句，孫玉芳轉身的時候，宋聿城已經關上了門。

“何必呢，自讨沒趣。”羅芷妍在她身後小聲嘟囔。她一開始就不想來道歉。

孫玉芳轉身用目光數落了她一眼。兩個人一前一後下了樓。

“誰讓你對輕舟動手的，這麼大個人了，還是不知輕重。”

孫玉芳指責她，頭也沒有回。

“怎麼每次都是我的錯！”

羅芷妍跟在身後，聽到母親這樣說，委屈湧上心頭。

“你動手打人還有理了？”

孫玉芳轉過頭看她，眼神裡都是埋怨。

“都是我的錯行了吧。”

自從輕舟來到這個家裡，母親就沒有看自己順眼過。羅芷妍回想起從前的種種，越想越難過，她忍不住情緒崩潰，丢下母親一個人離去。

孫玉芳追不上女兒的腳步，望着她的背影，隻能無奈地長歎一口氣。

門外的對話，輕舟大概也聽到了幾句，宋聿城回來的時候，她隻說了兩個字。

“謝謝”。

不一會兒，門鈴再度響起。

宋聿城去開門，回來的時候，手上多了一瓶液體。

“什麼東西”，輕舟盯着那個小瓶子。

宋聿城在她身旁坐下，擰開了蓋子。

花露水的味道。

輕舟吸了吸鼻子，皺起了眉，她從小就不太喜歡花露水的味道，覺得很刺鼻，聞着想要流淚。

宋聿城在輕舟的身旁坐下，他把輕舟的小腿擡起，放到了自己的腿上。

輕舟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吓了一跳，驚呼道，“你幹嘛？”。

宋聿城伸手摁住了她不安分的腿。

“别動”。

輕舟第一次覺得他的聲音如此溫柔，竟然乖乖聽話，任他擺布。

宋聿城把花露水少量地滴在輕舟被蚊蟲叮咬的腿上，然後用手指塗抹均勻。

他的手掌寬大，一掌下去，小腿的一面就已經被花露水覆蓋。

輕舟隻覺得被冰冰涼涼的感覺包圍。

宋聿城來回磋磨，重複着手上的動作。屋子裡隻有肌膚摩擦的聲音，漸漸地輕舟感覺腿上火辣辣的，臉上也火辣辣的。

宋聿城隻是專心幫她塗抹花露水，似乎是察覺到了輕舟的目光，他倏然擡頭，兩個人四目相對。

電光火石之間，輕舟慌忙抓起冰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你眼睛疼？”，宋聿城覺得奇怪，他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湊了過來。

“嗯，可能是……用眼過度了，敷一下。”

輕舟身體僵着，一動不動，嘴巴卻找了個很拙略的借口。

宋聿城用懷疑的目光打量着她。

茶幾上輕舟的手機卻在這時候響起來。

宋聿城近水樓台，搶先一步把手機拿起來。

頁面顯示，有一通微信語音通話。

輕舟想要去拿手機，被宋聿城伸手擋住。

“你不是眼睛不舒服嗎？”

輕舟沒辦法反駁，被他盯的有些心虛，卸到一半的冰袋，又慢慢挪回到眼睛上。

“誰找我？”

“薇薇”。

“我同事，你開免提吧。”

“密碼多少？”

“我自己輸吧”。

“要不就别接了”。

手機一直響個不停，輕舟隻好快速報出了密碼。

“0506”。

宋聿城開了免提，把手機放在了茶幾上。對面傳來一個女孩子的聲音，叽叽喳喳，像隻小麻雀。

“輕舟，我們那個畫展又選了一個地方，明天要去看場地。領導說明天可以直接去，不用去公司，我把地址發給你啊。”

“她明天請假”。宋聿城看着輕舟還未消下去的臉，冷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