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來天已大亮,燒退了,隻是身子還有些虛乏。
她忽的想起什麼,猛的坐起四下打量,屋子裡除了她再無旁人。
風秀端了兩隻碗進來,一見主子坐着,忙湊過來道:“小姐醒了,可還有哪裡不适?”
“無礙,巫醫的藥麼?”
“是。不過昨晚來不及煎,用的是端王送來的成藥,巫醫看了說可以吃。”
“白白讓他得了個人情。”
梅爻說着,想到昨晚的混亂,又問:“昨晚這屋裡,可有異常?”
風秀突然跪了下去,滿是愧疚道:“是奴婢大意了,外面天寒,屋裡的後窗想是夜裡被風吹開,奴婢不察才讓小姐着了涼,請小姐責罰!”
既這麼講,當是未見她房裡有人。
梅爻擡頭望向那扇高高的窗戶,已經關得嚴嚴實實,還上了栓。
她垂眸道:“起來吧,既是風吹的便不是你的錯。”
風秀謝過小姐,端來粥道:“小姐先用些粥再吃藥吧。”
梅爻吃了兩口,又問:“昨夜端王爺要抓的那個刺客,可抓到了?”
風秀提心吊膽地照顧了主子一晚上,哪有心思留意别人的刺客抓沒抓到?但見主子問,隻好答道:“一早聽鳳舞說,院外的官兵撤了,是不是抓住了不曉得,奴婢遣人去打聽一下。”
“不必了。”
喝了藥躺好,倒是不困,她視線掃到床頭那盞燈,突然道:“風秀,那盞桃花燈……”
風秀看過去,也覺得那燈有點怪,又看了兩眼道:“少了底下的絡子。”
“我拿回來的時候有麼?”
“奴婢記得是有的,粉嫩嫩的一條,還系了個如意結。”
梅爻不吱聲了。
風秀摸不準主子心思:“小姐,這燈……”
“拿去丢了吧。”頓了頓又補充,“就丢在聽風樓外顯眼的地方。”
她覺得這刺客還真是大膽,幹着掉腦袋的活,還有閑情逸緻摘人家花燈的絡子!
又記起那刺客一雙眼睛像極了小玉,這會想來便覺荒誕。八成是自己發燒燒懵了,再加做了個讓人臉紅心跳的夢,鬼使神差的便被蠱惑了,經對一個刺客起了不該有的心思。她好像還心酸難過地親了他,果然人在虛弱的時候又傻又癡。
那賊子定然笑死了,輕易便撿了條命,豔福還不淺呢!
她越想越氣,恨不得抓他回來砍了!
可氣歸氣,她是真的好想小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