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品牌方的禮物,品牌方送的男香,這是我讓助理特意買的,同系列的女香。”祁言不緊不慢地解釋。
他說自己之所以會遲到,是因為快遞總不到,他隻能開車去了一趟中轉的物流公司,為了拿這個送給她的快遞,才耽誤了時間。
“兩瓶香水這麼重要嗎,非得今天送給我?”李蘊有點愣神。
祁言微微轉頭,帶着笑看她一眼:“重要,必須今天送給你。”
李蘊嘶了一聲,打量着手裡的香水,接着拔下蓋子聞了聞,噴頭确實萦繞着一股雪松味。
但味道不如男香的醇厚,而是更加清淡。
但,這怎麼看都隻是兩瓶普通香水啊,她實在想不到,有什麼理由非要在今天送出,還專門跑一趟。
李蘊盯着看了會兒,随即拿出手機,點進某寶同品牌的店鋪,對着祁言的臉看了看,迅速選出了一條領帶下單。
談戀愛嘛,有來有往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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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吃飯包間在一樓,還是臨湖。
李蘊看向窗外:“上次我就想說,感覺這保密性一般啊。”
外面黑,裡面開着燈,難道不是讓外面的人把裡面看得更清楚了嗎。
祁言看了一眼:“不用擔心,窗簾透光不透人,看不清是誰。”
李蘊這才放下心,把注意力轉移到面前的菜上。
就在剛才兩人說話期間,服務員已經飛快上好菜,又迅速退了出去,現在美味佳肴已經鋪滿一桌了。
菜是祁言點的,整體偏清淡,李蘊吃辣能力一般,那天的酸湯牛肉就辣得她夠嗆。
李蘊往碗裡打了兩勺時蔬湯。
她是挺餓的,等祁言的時候已經吃了兩塊小餅幹了,這會兒根本沒心思想别的,拿起筷子就開始吃東西。
吃了兩口,感覺到祁言的視線,她把咀嚼完的菜吞了下去,疑惑地看着祁言。
什麼意思?
目光接觸到他空空的碗,李蘊想起每次一起吃飯,他都會先服務别人,把每個人都照顧好了,自己才開始吃。
李蘊覺得自己懂了,放下筷子對着祁言伸手:“碗給我,給你打湯。”
祁言嗯了一聲,對李蘊突如其來的關心有點意外,但還是很好地接受了。
李蘊打好湯,雙手把碗遞還給他,心想這回能吃飯了吧!
她喝了口湯,一擡頭又感覺到難以忽視的視線。
看向祁言,見他用筷子挑起湯裡的菜,也不吃,還是定定看着她的右手邊。
右手邊有什麼?
滿滿一杯果汁?
她後知後覺自己請他吃飯,是為了感謝他救了自己,還為自己發聲。
雖然是男朋友,該有的流程還是得走,這是成年人的儀式感。
李蘊大徹大悟了,于是放下筷子端起果汁,起身走到祁言身邊,要和他舉杯共飲。
祁言被她沒頭沒腦的行為弄得哭笑不得,心知她是誤解了什麼,但還是舉杯喝了果汁。
喝完,李蘊對祁言笑笑,轉身想回自己的座位。
忽然,沒拿杯子的那隻手腕被祁言握住,往他的方向拽了拽。
“怎麼了?”李蘊回頭問。
“怎麼突然要碰杯?”
再遲鈍的人,這會兒也該明白是會錯意了。
李蘊有點僵硬地問:“那你總看我?”
祁言放下杯子,起身跟着來到她的座位上,讓她坐下,然後拿起放在身後櫃子上的香水禮盒,擺在她面前:“你要不要再看看?”
“這不就是給我的禮物嗎?”
她嘟囔着,手卻誠實地打開盒子,又把兩瓶香水拿了出來,仔細的端詳着。
看了半天什麼都沒看出來,她放棄了,雙眼看向祁言等他解釋。
祁言笑着拿起透明瓶子的香水,說:“這個是禮物,因為我自己很喜歡,所以也想送給你。”
“那個,叫isolated hill,中文名字是孤山。”
話說半句,祁言停了下來,眼睛黏在李蘊臉上。
他的頭發還是唐恩時的樣子,一本正經地梳起來,又随意挑了幾縷垂下,發質很好,在頂燈的照射下,每一根頭發絲都在發光。
睫毛又長又黑,不算翹,細密的一排微微擋住眼睛,像是給他畫了眼線,顯得他眼神霧蒙蒙的,眼尾卻帶着些撩人的味道。
李蘊被瞧得有些臉熱,但更多覺得一頭霧水。
“孤山”有什麼說法?
祁言并不意外她沒有反應,提示道:“想不起來也正常,時間太早了,是你大學寫的文章,登記在你們學院網站的風采展示上。”
所以這個“孤山”,是指那個《孤山》……
《孤山》是她大二寫的文章,一個意識流的恐怖小短文。
當時這則故事被當做優秀作品挂在學院網站,後面版權還被買走,改編成了小網劇,再之後她就沒關注了。
“我很喜歡那個故事,還看了網劇,不過拍攝一般,沒了意識流那種幽幽的恐懼感。”
李蘊眼睛瞪大了些,難以置信地看着祁言。
“還有我之前提過的《水塘》、《一個瘋狂的夏日》、《命與運》,都是很好的劇本。”
祁言如數家珍,說着李蘊各種作品,甚至一些不太出名的作品,也知道得很清楚。
簡直可以說了如指掌。
李蘊嘴唇微張,把眼睛睜到了最大,能感覺到眦裂疼痛的程度。
但這些都沒法完全表現出她内心的震驚,以及随後而來的,所有認為離譜的情緒。
祁言似乎很滿意看到她大受震撼。
他右手撐在桌上,壓低身子和她正面相對,另一隻手手指穿插進她的指縫中,拿過手裡的香水。
他笑得開懷,目光裡是藏不住的熱切:“我說過了,我是你的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