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眉心緊鎖,軒轅明夕還是忍不住擡手點了點:“你先前去宮裡見過二哥,為何不說?”
林言迅速轉過身,搪塞道:“我隻是認為他不重要。”
“那他昨日為何要你獨自前去?”
方才她的目光實在異常,軒轅明夕疑心她猜到了什麼。
“許是先前我不小心叫了他的名字,他在宮中還說讓我賠罪呢。”
林言邊說邊往門口走,試圖緩緩心下的難受。
軒轅明夕跟上去,想伸手又無法伸出,隻得道:“嗯,沒事了,以後你盡量呆在夕府,應該不會再見到二哥了。”
他就那麼不想讓莫顔見到軒轅明成,盡管這具身體的樣子,還有面容都不是她。
心頭的雜念亂如飛灰,林言急得難受,她不明白自己為何要如此在意,她又是吃的哪門子醋,她怎麼會變成這樣!
月心劍察覺到了兩人的不妥,恐怕再這麼僵持一下,自家主人會忍不住,于是它往林言身上注入了些靈力。
一股舒服的氣流從頭上落下,林言毛躁的心頓時舒暢許多,她忍住發酸的鼻頭,克制了好一陣才故作輕快道:“你的月心十式練成了麼?”
“嗯。”
聽到此話,林言忍不住回頭,這才看到他額間隐隐的金色印記。
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是小月心。”
二人的距離雖并不近,可在觸摸的瞬間,他們好似感受到了彼此。
春水眼為何如此柔情,好似南宮昱看玥兒的目光,林言疑心自己眼花了。
軒轅明夕的手已擡到半空,又硬生生扯回,他艱難地往後退了一步:“嗯,你無需擔心。”
“怎會不擔心,那日你冒然破關前來,若出了什麼事……”
林言沒再繼續往下說。
軒轅明夕卻執意想聽到:“若我出事,然後呢?”
“然後,”林言望着遠處的山岚:“大家都會很擔心。”
軒轅明夕心底苦澀,為何他們愛着彼此卻要如此僞裝,原來愛會讓人如此難受嗎?
林言認為月心十式既成,她該表現得開心些才符合自己的作風,于是故意拍了拍手:“真好,如今你這麼厲害,再也不用擔心賀公子了!”邊說,她還轉了一圈。
裙擺揚起地上的花瓣翩跹起舞,哪知竟是一圈便腦子發暈,她不由得一陣釀跄。
軒轅明夕想都沒想就伸手攬了過去,明明隻需輕輕穩住她的身子便好,可卻将她攬入懷裡。
一切發生得太快,林言甚至還沒反應過來,臉就貼在了他胸前。
熟悉的,渴切的氣息瘋狂湧入身體,血液瞬間沸騰,她幾乎要暈厥。
走廊上的青枝交織在一起搖曳,清風送來一朵粉色的花瓣,它劃過軒轅明夕的側臉落在林言的睫毛上,如同蝴蝶與花的纏綿。
軒轅明夕隻想抱着她,原來書裡的此生契闊是這樣,他好想就這樣抱她一輩子,再也不要松開。
下巴抵在她的發絲上,雙眼微微閉着,一滴淚悄然滑落。
清脆的風鈴伴随着鳥兒歡快的啼鳴飄蕩在安靜的山谷之中,軒轅明夕戀戀不舍地松開她,囑咐道:“小心些。”
“恩,”林言低應了聲。
若他再抱一會,她恐怕會徹底癱軟……
出山谷時,軒轅明夕故意走在前面,他的心頭總蠢蠢欲動,怕稍微不注意就無法克制。
翠微疊疊,滿目金黃,溪流潺潺,鳥獸悠然穿梭于林間,香花滿地,脆果碩碩。
林言雜亂的心好似被撫平了些,她撿起一顆野果,試圖讓自己清醒些。
聽到“咔吃”聲,軒轅明夕猛然回頭,生怕她吃了什麼毒果,他瞬間飄過去掰開她的掌心,在看到後才松開眉頭,而後又不經意地往後退了步。
好似有些大驚小怪,他微咳了聲:“酸嗎?”
他方才的動作太快,林言還沒來得及注意人就站到了側邊,她包着一嘴,口裡津酸,含糊地應了聲:“嗯,有,有點。”
話音剛落,眼前就不見了人影,她左右望去,還沒尋到人,他又落了回來,手裡拿着幾顆又大又黃的翠果,看上去就很可口。
“這個好吃。”
“哦,哦,”林言結巴地從他掌心拿過野果,随口道:“月心十式果真不錯,你真的比過去厲害了。”
眼底不由一笑,軒轅明夕道:“何以見得。”
“感覺。”
林言朝他笑了笑,拔腿前走,野果又香又甜,她咬了又咬,讓嘴巴不空着或許能清醒些。
出山谷其實用不了走路,是她拒絕了他的懷抱,她還有重要的事,絕不能總因他而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