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情相悅。
他微斂眼,将手放在胸膛上,微咳了聲:“是有些不舒服。”
無淚劍看得興起,樂呵道:“哦喲,正人君子也學會說謊咯。”
“哪有說謊,”加藍從虛空出來,看起來倒還好:“小夕夕的傷一直未恢複,昨夜幸好喝了點血,若情蠱再發作,那可不得了。”
“那怕什麼,萬一發作,本座把小言言給他送過去。”
“不行,雖然如今他們彼此相愛,可終還是差那麼些,讓小言言自己來吧。”
無淚劍晃了晃,又嬉笑道:“許是快了,”說罷卻又換了副喪氣樣:“算了,本座還是回去補補氣吧,到時又要受罪了。”
加藍應道:“嗯,靈物也不好當,還得替主子承受反噬之苦噜,”随即轉了小黑眼朝樹下看去。
林言盯着他的胸膛,很想伸手扒開衣物朝裡看看,先前的傷,或許是否有新傷?
手在桌邊蠢蠢欲動,卻終究隻是扣着:“想必神醫已給你看過,也服過藥,應是不成大礙,日後夜裡我們盡量不要見面,這樣或許會好些。”
沒有等來她的手,她關切的眼神,她擔憂的目光,軒轅明夕盯着她平靜的側臉:“夕府就這麼大,你能躲到哪裡去。”
“我不是要躲,”林言轉過頭,見春水眼微凝着,好似有痛苦,她不忍道:“面對儲君之争,你白日裡不免諸多費心,我隻是不想因情蠱令你更生苦惱,讓你的身體再度受傷。”
“那你别讓我受傷不就可以。”
軒轅明夕邊說邊拿起她的手貼在臉上,眉頭微微皺着。
林言心頭一驚,怎麼如今情蠱厲害得白日也會影響他的神智了?這可怎麼得了。
她瞥了眼落日餘晖,趕忙抽回手:“軒轅明夕,你看清楚,我不是莫顔。”
“我知道你是誰”,然而他并未說出口,既然要暫時隐瞞,他便不能表露心意,隻能借着情蠱之由。
軒轅明夕支着手,半擡眼凝視着她,眼含笑意:“你看,如今情蠱對我的影響愈發厲害,吃了藥也不管用,你說該如何是好?”
這是林言從未見過的目光,帶着……挑逗?如此撩人!
她心頭滾了滾,也沒起身離開,在咬唇間憋出一句話:“你是高手,區區情蠱應該不成問題。”
“區區情蠱……”
沒從她嘴裡撬出想聽的話,軒轅明夕便如同未得到糖的孩子,他伸手撥開她耳旁的發絲,露出一隻熟透的耳朵,看上去竟莫名誘人。
他穩了穩氣息:“你若不願,我自也不會強迫,反正在儲君之争我也不知是否能活下去。”
“你不許說這樣的話!”
林言是真的有些惱了,她昨夜反複思量,終于能放下對他的渴求,想着坦誠的,不逃避地面對。
可他今日怎會變得這樣,他從來都是正經危坐,也絕不會說出這樣撩撥的話來,勾得人心癢難耐,他好似帶着急切的渴求,而非得要将昨夜未做成的事完成。
林言并非保守得認為男歡女愛不好,而這總是莫顔的身體,她實在難以接受自己以占據的方式,通過情蠱而得到他。
這在她看來,總似是一種竊取。
風夾雜着白蘭若飄在鼻尖,軒轅明夕聽得略有些滿意,繼續乘勢道:“那你想讓我說怎樣的話。”
林言從未見過他耍無賴的表情,掙脫不開,或者說她根本就無法掙開。
舌尖本就微微發腫,方才一咬便有了些疼,她微蹙了眉。
軒轅明夕迅速擡起她的下巴,正色道:“張開嘴我看看。”
心頭又酸又脹,林言聽話地張開。
仔細往裡瞧了瞧,軒轅明夕點住側臉送了些力進去。
他果然如此在意這具身體。
林言朝後仰去,一手捂着臉,邊起身:“你的内力還是如過去那般清涼,想來身體應無大礙,隻要我少與你接觸,情蠱當不會造成太大的影響。”
起身轉頭時,她又道:“昨夜及以前因情蠱發生的所有事,我都不會放在心上,你無需擔心我會尴尬,我們便如過去那般就好,你也無需擔心這具身體,我會照顧好她。”
望着她離去的背影,軒轅明夕并未挽留,即便不願她離開。
她變得沉靜平和,看起來風平浪靜,然而他明白她也如同自己一樣糾結,他們中間隔着莫顔,并不能輕易去表明心迹。
可軒轅明夕卻清楚感覺到了她的心意,絕非因為情蠱,她所做所思,都是為了盡可能讓自己舒心。
盡管她誤會了自己與莫顔,可他如今尚不能解釋。
不過她這樣也是軒轅明夕希望看到的,他如今分身乏術,若他們能如從前那樣也未嘗不可。
而他也一定要在此次儲君之中全身而退,并且與莫顔談好條件。
等到一切處理妥當,軒轅明夕定會向她表明心意,而至于她說會離開的話,他暫時并不擔心,為了玥兒,他相信她不會在此時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