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明夕瞟着二皇子眼底的戲弄,心下微歎,四皇子向來愛美人,他這是要趁機添亂,如此來,北夏國的儲君之争甚至有可能會将南梁國與天狼堡牽扯其中,而北壇今日又發生幾大門派長老慘死一事,看來最近夏城都無法安甯。
見四皇子走過來卻仍盯着玥兒,軒轅明夕道:“四哥有禮。”
軒轅明都收回目光,拿着眼風一臉戲谑地掃過幾人。
“四弟,這位是南宮少主,此次天狼堡北壇發生的兇案非同小可,極可能與先前被擄走的少女有關,你可與南宮少主仔細商議,争取早日捉拿元兇歸案,”軒轅明成皮笑肉不笑。
這原本隻是句平淡的話,軒轅明夕卻聽出了話外之音。北夏國的儲君之争已到白熱化階段,回來這趟,所遇之事甚至比柳澤山莊更為兇險。
軒轅明都又豈會不曉得二皇子看戲之心,他昂頭挺胸:“南宮少主,想必先前在江湖上引起不少轟動的南宮禦風就是你罷,真是英雄出少年。南宮少主放心,此事既發生在北夏國,我一定派人仔細查看,勢必還北壇一個清淨!”
他這客套話說得相當不錯,軒轅明成難得敷衍:“四弟,七弟,南宮少主,我還有事,先行一步。”
說罷就與蕭沐施然離去,待走遠了,他故作冷淡的臉才揚起了一絲笑。
蕭沐肅穆的眉眼也有所緩和:“殿下,七皇子當真很在意九公主。”
“自然,七弟為人正直,一旦答應的事極少會失諾。”
“四皇子方才的眼神,殿下,你的計策想必是可行了。”
“也不盡然,不過是開了個頭而已,無礙,反正這場大戲已開始,我們且就靜靜看吧。”
“嗯。”
蕭沐望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方才他竟提到了绯衣女子,這是他的禁忌,今日為何會主動提及?
北壇的後院内,軒轅明成前腳剛離去,副壇主便後腳跟來。
“拜見四皇子,這三位是?”副壇主并未見過南宮昱和軒轅明夕,是以并不清楚眼前這位俊朗的青年就是自家少主。
見他來了,軒轅明夕趕緊抓住機會:“四哥,既然你與南宮少主有事聊,我便先行一步,日後再專程前去拜訪。”
軒轅明都的視線落在面紗上,話語輕佻:“好,七弟可把朋友也帶上。”
一陣冰涼的殺氣于無形中迸發,卻又在瞬間消散。
副壇主望着南宮昱冰冷的眼,以及那張和南宮傲有幾分相似的側臉,猛然明白過來,他趕忙跪下:“拜見少主,屬下未及時認出少主,還請少主責罰。”
南宮昱眼裡的涼意消失,語氣平和:“副壇主這是說的哪裡話,是我未及時亮明身份,您請起。”
副壇主起身,心下忐忑,面上平穩:“少主,四皇子,今兒天大,我們裡面說話,”随後他又向軒轅明夕稽首:“七皇子,這位姑娘,現下北壇有要事處理,實在怠慢了二位,還請莫怪。”
“副壇主客氣,四哥,我就不打擾了,”軒轅明夕微微颔首,旋即帶玥兒離開。
軒轅明都的目光久久落在玥兒背後,南宮昱不動聲色地在心裡計較,好在無淚劍不在!
待走遠後軒轅明夕才放開玥兒的胳膊,微微一歎。
玥兒笑了笑:“别擔心了。”
“二哥故意讓你摘下面紗,就是算好了四哥來的時辰,真是不該帶你來,”軒轅明夕想到儲君之争,不由眉頭輕皺。
“若言兒見你如此愁眉,怕是擔心得飯都吃不下了。”
軒轅明夕無奈一笑,他極少有如此煩悶時,看來過往的清修終是難抵俗世煩擾。
午後的街道隻有稀稀拉拉的行人,玥兒平靜道:“二哥,我倒确實不該來,你最厭朝政,如今卻不得不卷入其中。”
聞言,軒轅明夕停下腳步,望着遠處若隐若現的山岚,目色幽深:“就算不是今日,也會有其他的刻意安排,玥兒,命運既然如此,我們便隻能接受,對嗎?”
玥兒點點頭,眼裡看不出什麼形容。
“倒是三弟,他方才竟起了殺氣,索性隻是一瞬,四哥當沒察覺,玥兒,他......”
風吹青絲,杏眼柔軟:“二哥,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在那之前,他絕不允許任何人動我。”
陽光燦爛的午後,玥兒的眼眸卻泛着些微涼,如森林中的幽潭,光亮隻在面上浮着。
軒轅明夕凝視着她平靜的側臉,滿心憐憫。一回夏城,他便從師傅那裡聽來命運之事,他雖很快接受,可面對波谲雲詭,心中仍覺乏悶。
朝政之事稍不注意就會牽連狄妃與夕府,如今看來,甚至連玥兒也在其中。
究竟誰是棋子,執棋之人又是誰,誰又能破局,勝與敗又會牽扯到哪些人?
如此多的事朝軒轅明夕而來,他又該如何看清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