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絲繼續往外飛着,好似飄舞的細雨,祭台上的符文發出道道紅光。
林言眼底的紅被一點白漸漸暈散,她垂眸盯着近在眼前的溫潤身影,嘴角擡了許久才勾起:“嗯,你自己小心。”
出口似是很平淡,但隻有她明白底下蘊含着怎樣的情意,小愛心在眼前晃着,那麼亮,好似希望近在眼前。
玥兒圍着祭台走了一圈,秀眉緊緊蹙着:“血祭已開,如今沒辦法強行打開,隻有等他們來開啟攝魂陣方才可能解開這血契。”
“不錯,我剛下來時便已檢查過,即便強行催動,她也可能有性命之憂。”
“蓮兒,他們該快來了,你且再等等。”
林言點了點頭,雖然玥兒終還是下到了地面,但畢竟沒被當做血祭之人,這多少還是好的。
暫時無法停止血祭,幾人便打望起離殇樹來。
“昱哥哥,這些人......”玥兒看着離殇樹下的屍體,眉心皺了皺。
南宮昱指了指樹根旁的一堆屍骸:“玥兒,二哥,離殇樹需要屍體做花肥,那些失蹤的人恐怕都是在這裡了。”
“三弟,那些冰館裡的人?”
南宮昱指了指離殇樹:“血人。”
軒轅明夕立時明了,他轉眼看了看林言,又猜想那畢竟是她的身體,或許不會有事。
幾人談話間,背後傳來道肅然聲:“不愧是主上相中之人,三位果真聰明,竟就将這花園的秘密說了個七七八八。”
三人齊齊回頭看向眼前的兩人,冥楓他們當然都是認得,至于另一位。
軒轅明夕做了禮,态度依舊謙和:“不知該如何稱呼,柳管家?柳莊主?還是暗影閣的左史大人。”
驚武皮笑肉不笑:“不愧是連楓兒也欣賞的人,軒轅明夕,暗影閣并非是外傳的那般不堪,等你二人加入後就知道自己是在做多麼偉大的壯舉了。”
“壯舉?”南宮昱冷笑了一聲,眼裡閃着要把驚武抽筋扒皮的怒火:“你這老賊,休要在這裡胡言亂語,暗影閣這樣殺人掠财的武林敗類,我今日必當親手除之。”
無淚劍在南宮昱手中輕輕地顫動着,它可是迫不及待了!
此時林言已開始眼皮灌鉛,也曉不得他們在說什麼,隻覺着血再這麼流下去,這具身體怕是得報廢了。
好在冥楓提醒道:“師傅,可以開始了。”
她暗自嘟了聲:“趕緊開打吧,早完早收工,不過這身子恐怕是得遭罪了!”
聞言,驚武斜睨了幾人一眼:“敬酒不吃吃罰酒,既然你們如此有骨氣,那便叫你們領受一下攝魂陣的威力。”
話音還未落盡他便雙手結印,冥楓則立在一旁護法。一道血紅色的光從驚武掌心升起的同時,祭台上也開始散發出刺眼的紅光,紅光瞬間将祭台籠罩起來,接着一道大紅光圈升起将軒轅明夕幾人都圍在其中。
本來攝魂陣乃賀公子所布,也該由他來開啟,隻是他中了九裡散後就昏了過去,他做為一個精于制毒與奇門遁甲的高手,竟也有百密一疏之時,不得不說南宮昱的計劃也并非全然失敗。
攝魂陣開啟後,身處陣眼的林言立馬被凍住,一條條細小的紅色絲線瞬間穿過身體,她體内的血液都在沸騰,似要奔湧而出。
軒轅明夕和南宮昱對視一眼,找準時機開始破陣,隻要在此時切斷祭台與攝魂陣的關聯,林言便可從血祭中脫離。
雖然二人在攝魂陣的影響下功力受到極大限制,不過依舊奮力地尋找着突破口,隻見一道道白光青光與紅光不斷交織閃動着。
血源源不斷地從身體裡飄到周圍的紅圈上,林言很想動上一動或者阻止血液往外冒出,卻隻能眼睜睜看着細細的血絲從臉上胳膊上腿上不斷冒着,如同一個人形噴泉。
玥兒則一動不動地站在林言背後,她緊閉着眼眸,雙手呈蝴蝶狀放在祭台上,嘴唇幾不可察地低喃着。
倏然,林言身上細小的紅絲變得淺淡了些,好似被什麼力量阻礙住了。
她也在此時間恢複了觸覺,感覺有無數細小的針在紮自己,頭皮都麻住了,身體不是她的,思維也散亂着,她想是不是自己要離開了。
就在她快要支撐不住時,心頭傳來一道冷聲:“快醒醒,不能睡,你難道要讓放軒轅明夕和玥兒處于危險之中嗎,你振作一點,一會就好了,快凝神屏氣。”
在那聲音地不斷召喚下,林言清醒了些。
是啊,她還不能睡,自己至少得從祭台下去,攝魂陣的威力太大了,他們兩個人行動受限,很可能撐不住。
心念一動,她試着提氣,一股清流從海底輪升起,那細密的刺痛感減少了很多,血也似乎不再沸騰了。
此時,玥兒玉白的額頭上滾落下大滴大滴的汗珠,她強撐着身子大喊了一聲:“昱哥哥,二哥,快,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