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沐側立的身子愣了愣,随後拱手道:“是,七皇子,”說罷他便準備轉身,頓了頓終是擡了眼,望着和軒轅明成四分像的側臉道:“七皇子,請多加小心。”
“嗯,多謝。”
軒轅明夕望着他遠去的背影,過了好一會才收回了目光,待人走後,他才敢稍微松開。
一口血吐了出來,他額頭滲出細汗,好在此時阿羅果的傀儡術已被他化解,而情蠱帶來的躁動也漸漸平複,他獨自坐在山頂,迎着月華調息。
月心劍在他頭頂結了層清甯罩,默默為他護持。
加藍身上的灼熱已散去,它立在枝頭盯着他的胸膛,它倒并不擔心自家主子的身體,他清修多年,區區傀儡術算不得什麼。
隻是今日的觸碰讓情蠱有了發作的迹象,而林言如此還一門心思的想趕緊完成任務離開,他們之間好似親近了許多,又仿佛還隔得很遠……
今夜南宮昱在,冥楓并未靠得很近,他結印驅使傀儡術,卻并未有任何反應,他由此更加疑惑,莫非是她識破了自己的術法,他更覺興奮,甚至認為自己好不容易遇到了對手。
無一絲響動,他身邊多了道身影。
冥楓收回目光,淡笑道:“阿炎,你怎會來這裡,你沒有跟着公子嗎?”
冥炎望着小院,微挑着眉:“公子和武叔在談事,你方才在施傀儡術,給誰下的?”
“那名丫鬟。”
“丫鬟?”冥炎想起先前冥河捏她的脖子,疑道:“你怎麼也有閑心關注個不起眼的丫鬟了?”
“也?”冥楓看着他,眼神微轉:“阿河與她見過嗎?”
“嗯,那日我還見他捏着她的脖子,卻并未有殺機,若非近日事忙,我倒是想問問,他向來沉着,怎會戲弄個丫鬟,不過聽你這麼一說,難道那丫鬟真有什麼過人之處?”
冥炎雖見過林言,但畢竟不是他的目标,況且也不認為她有何特别,因此倒不曾注意。
冥楓點了點頭:“阿炎,以我身為術法師的直覺來看,丫鬟或許隻是她的僞裝,雖然目前我還并未試探出什麼,可若她當真不尋常,那我們的計劃可能會有變數,是得小心才是。”
對于本次的英雄大會,他們要做的事絕不能有任何差池,而此刻驚武與賀公子也在商議此事。
天幕上的烏雲更厚了,銀月被緊緊裹在一團黑霧中,四周靜悄悄的籠罩在壓抑的氣氛中,暗室裡卻明如白晝。
賀公子靠在椅邊,語氣閑散:“武叔,今日的戲如何,可還看得過瘾?”
“過瘾?”驚武喝了一口茶,沉聲道:“還好她今日沒說什麼過分的話來。”
賀公子卻并不在意:“說了又何妨,如今他們可是在柳澤山莊,即便他二人武功再如何高強,也插翅難飛。”
他當然也明白閣主的意思,因此也并不是要下殺手,不過先報複一番還是可以。
驚武明白他的心高氣傲之,也能理解他為何急于去做這件事,閣主接班人并不好當。
略微思索,他道:“雖然此事看起來萬無一失,我們還是需得多加注意,阿楓發現那名丫鬟似乎并不簡單,恐怕還是得小心為上。”
“那又如何,”賀公子并未将林言放在心上,他冷哼了聲:“這可不好辦,既然南宮昱要玩這裝神弄鬼的把戲,我們就來個黃雀在後,到時肯定一派混亂,武叔若懷疑那丫頭,讓阿楓抓來便是。”
驚武瞥了眼,他臉上雖挂着笑意,眼神卻辛辣無比,沉聲道:“此次你這計策确實不錯,若真将南宮昱和軒轅明夕捉住,待主上出關一定很高興。”
“恩,武叔,此事倒還要多虧了阿楓,若非他精通術法,察覺柳絲絲和南宮昱有關,我們也不可能如此快速地想到應對幾人的法子。”
聽到自己的徒兒被誇贊,驚武心中還是有些欣慰,連臉色也柔和不少,而後兩人又商議了一番。
待冥楓來時,賀公子已離開,他道:“師傅,我今夜試探了,那丫鬟或許當真不尋常,指不定修為在我之上。”
“當真!”
“嗯,屆時恐怕得多籌劃安排些才是。”
驚武沉了沉:“無礙,即便她的修為在你之上也逃脫不了,既然他們要找死影,到時候就讓她們看個夠。”
“師傅,”冥楓雖對這計劃也了然于心,可他卻隐隐不安,他是術法師,若非先前忙于計劃,又加上難以下手,他該早些清查林言的底細。
況且如今他也隻是猜測。
驚武拍了拍他的肩膀:“楓兒,你能于細微處體察,師傅甚感欣慰,若我離開,将一切交于你也放心了。”
望着他鬓間的白發,冥楓突然心中一動:“師傅,您這是說的哪裡話,徒兒定會竭力幫助師傅,成就主上的宏圖大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