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
林言認為他今兒大抵心情很好,竟對自己和氣得很,血雖沒喝成,但還有其他法子嘛,于是她又挂了副笑臉:“那你可不可以給我找點什麼藥來吃吃,讓我不受情蠱影響,也不要整日的想他。”
南宮昱啧了兩聲:“看不出來,你還整日的想二哥。”
這話聽得林言老臉驟紅,她拍了拍桌子:“哼,又不是我想,你以為我想,你這麼厲害,快給我想想法子……嘛,南公子,就當我求你啦。”
她撅着嘴,看起來很像是在賣萌……
南宮昱盯着她的手,也沒将胳膊抽回:“你之前不是已克制過,我認為求人不如求己,隻要你繼續摸索方法,指不定能徹底控制住情蠱,隻要二哥身上的蠱毒不發作,他也無事,你說這個法子是不是很好。”
“好個頭,情蠱又不是我下的,我怎麼知道怎麼控制,先前不過是瞎貓碰上死耗子罷了,再說了,情蠱又不在你身上,你當然不曉得燒心燒肺多難受……”
話畢林言猛地灌了一杯茶,這嬌也撒了,可憐也賣了,看樣子南宮昱是不打算幹預,也是,這才符合他狼心狗肺的人設。
“你又在罵我。”
滋,這無淚劍怎麼劍胳膊老不照顧曾經的同類呢!
無淚劍:本座表示很無辜。
林言呵了兩聲,轉過頭笑道:“哪裡哪裡,你知道這情蠱煩得很,讓人心情煩躁嘛。”
情蠱之事既然指望不上,她就問問其他的,于是轉而道:“那你幫我看看,我這個身體還有沒有其他毛病?”
“比如?”
“比如易容術什麼的?”
墨眸閃過絲暗沉,南宮昱聽話的擡起兩指,從頭發絲到腳趾頭都遊走了一遍後道:“沒什麼。”
“真的?”
“嗯。”
“不對吧,我有個問題。”
“說。”
“我隻是個丫鬟,誰用得着給我和袁公子下情蠱,她的目的是什麼?”
“這我怎麼知道。”
荔枝眼轉了轉:“那你拿月折梨救誰?”
“要你管。”
說罷南宮昱就起了身,自顧離去。
雖然一番交談貌似沒得到什麼結論,不過林言卻更加确信這具身體不尋常,連南宮昱都看不出來……或許他看出來了但不告訴自己。
但從他對自己的态度來看,又不像和這具身體的主人有什麼好關系,若是的話他肯定會想盡一切辦法解開情蠱才是。
如此一來,林言懷疑這具身體的主人是南宮昱拿月折梨救的那個人,倒是進入了死胡同。
若是這具身體的主人給自己和軒轅明夕下了情蠱,那麼他口中的薔薇……會不會就是自己曾看見過的绯影,他們之間發生過什麼?
等等,如果她能想到,軒轅明夕呢,他是一早就知道,還是才知道,或者不知道呢?
“你認為他知道嗎?”
耳邊飄來道聲音,林言扣着掌心:“加藍,是你嗎?你知道嗎,你可以告訴我嗎?”
“他知不知道,這對你來說很重要嗎?”
“當然,”林言答得斬釘截鐵。
“為什麼?你不是先前才說想把他忘了,你也沒有回答我之前的問題,既然你認為他在你的人生裡并不重要,你也總歸是要離去的,那他和别人的事又與你何幹。”
加藍感覺自己可真是個知心老鳥。
林言果真沉默了,嘴唇蠕動着卻說不出話來,她真的想忘了他嗎?她為什麼要在意他對自己的好是出于什麼原因,既然她從來都有自知之明,那她又期待什麼?
加藍以為這件事她可能會思考很久。
然而沒想到林言畢竟并非尋常人,她托着下巴:“加藍,你是靈鳥,可能不大明白人,人挺複雜的,也有很多情緒。在分岔路前會選擇最利于她的那條,對我來說改命最重要,我想過自由的生活,即便我對他确實有些不一樣的心思也能放下,我們終歸會橋歸橋路歸路,我當然希望他隻是因情蠱或者這具身體的主人才會一而再的容忍我,對我好,那樣我離開之時對他毫無影響。”
她說得很平靜,眼裡看不出傷感和失落。
可加藍是靈鳥,它并不需要聽語言的表述,它隻是道:“哦,這樣的嘛,也是,反正你認為自己不重要,玥兒在乎的也隻是真正的小春,待你離開沒有人會再記得你。”
頓了頓,老鳥又道:“丫頭,我有事走噜,下次再聊。”
當然,其實它并未真的離開。
波光粼粼的湖面晃人眼,林言猛地起身站到岸邊,其實方才老鳥的話有些紮心,沒有人記得……
她認為有必要讓書神出來解釋一番,自己遇到的事,情蠱,這具身體,改命任務,無論什麼,她都想聽。當然她确實很想讓書神拿點忘川水給自己喝,不是現在也行,離開之後她不想再記得這裡的一切……
盯着水面,林言把心一橫,撲通地跳進水裡。現在又沒人,她還有惡水症,書神不可能不管自己。
算盤倒打得不錯,她才跳進去就被一股力撈了上來。
正在林言開心地以為是書神時,眼底卻飄着一角漆黑的衣袍,看上去有點眼熟。她慢慢擡起頭,陽光灑在他臉上,雖冷白卻令人感覺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