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連回去的路上,她也是走在側後邊,時不時地凝視着歡笑讨論的幾人,心裡湧上股難以言明的情緒,她摸了摸心口……
月懸樹頭,涼風有意無意地吹着,幾人坐在月下把酒言歡。
軒轅明夕從懷裡掏出朵月折梨,它在一團内力中散發着柔軟金光:“三弟,你看。”
南宮昱眼底的喜色躍然于臉上,他抱着雙拳重重地發表着白撈感言:“二哥,此次真是多虧了你,如此大恩我必定銘記于心,若以後二哥有需要,小弟自當鞍前馬後在所不辭。”
林言幾乎沒在他眼底見過如此極度的喜悅,因而十分懷疑他口中的那個人是名女子,搞不好還是名絕色女子,若不然以玥兒的姿色,他怎能夠不動心?
當然,如今她也看不出來南宮昱對玥兒有幾分真心,不過她知道過幾日便能驗證了。
從回來的路上軒轅明夕就注意到她在想事,看她盯着月折梨,她難道知道南宮昱要拿月折梨救誰?
略作遲疑,他笑着應了聲:“舉手之勞而已,三弟不必記挂。”
“二哥,月折梨極難生長,崖底竟不止一朵嗎?”南宮昱為他添了杯葡萄釀。
“嗯,那朵月折梨乃雙生花,剛好,一朵給柳澤山莊交差,一朵送給你救治友人。”
“南公子運氣可真好,要不然還得當梁上君子呢,”林言趁勢接了句話。
其實她挺想打探下那位友人,但沒問出口。
玥兒輕輕觸摸着月折梨外圍的光圈:“禦風哥哥,月折梨不能就這麼放着吧,外面氣溫高,難道要一直用内力護着嗎?”
“沒事的,玥兒你看。”
隻見南宮昱将月折梨托在掌心,一層金光圍繞着它旋轉,轉瞬之間它的花瓣就由豐盈的白變成了幹枯的白,而後光暈不斷旋轉,月折梨的花瓣葉片層層收攏越縮越小,最終縮成了一顆丹藥大小,随後他将變成小丸子的月折梨放進瓷瓶裡。
林言邊啃着骨頭,邊看他表演,她可真好奇是誰讓狼崽子如此上心。
如此來,她更覺書神簡直像個詐騙犯,給自己看的劇情完全就是隻言片語,指不定玥兒的結局也沒給自己看完,因此它老人家才會那麼從容的讓自己去完成任務。
這麼一想,林言還有些開心,玥兒或許根本就不會死,南宮昱或許最終也是愛她的。
念及此,她拍了拍狼胳膊,做得一副親熱:“南公子,見你對友人如此上心,我還挺受感動。以前是我沒眼見力,你可得好好保護我家小姐,我相信你會對她好的。”
南宮昱握着玥兒的手,聲音爽朗:“那是自然,”說罷便起身:“玥兒,我帶你去轉轉,二哥,你也早些休息。”
林言望着他們的背影,也沒跟上去,況且她還想同軒轅明夕說會話。
正在此時,一道歡快的聲音飄來。
洛岚嫣踩着小碎步,明亮的小鹿眼撲閃撲閃:“夕哥哥,怎麼就你和蓮兒兩個人,玥兒姐姐呢?”
司馬連珏泛着大大的酒窩子:“嫣兒,柳澤山莊的夜景堪稱一絕,三弟自是帶玥兒出去轉悠了。”
狡黠的目光盯過來,洛岚嫣打趣道:“蓮兒,你不一向黏玥兒姐姐的緊,怎的不跟去。”
“哎喲,女大不中留啊!”林言故意歎了口氣,假模假樣地搖了個頭。
軒轅明夕往碧玉杯裡倒了葡萄釀遞過去:“大哥,來。”
“二弟,真是多虧了你,大哥敬你一杯。”
“舉手之勞,大哥無須挂念。”
聽着司馬連珏和南宮昱的同款說辭,林言曉得昨夜二人已把百草丹拿到手了,軒轅明夕可真是個活菩薩,跑腿界一哥!
她沒接話,遞了盤葡萄給洛岚嫣,邊吃邊聽。
司馬連珏盯着軒轅明夕,眼裡似夜色中湖面粼粼的波光,許久又微微歎了歎氣:“二弟,我一向以為自己巧言善辯,而今這份感激卻是有口難言......二弟,大哥定不負你。”
這話說得,嗯,很有含金量嘛!
軒轅明夕依舊面色溫和:“大哥,你此番回去亦是兇險,萬事需得注意。”
“什麼兇險,夕哥哥你在說什麼?珏哥哥隻是回皇宮而已,怎會有危險?”
洛岚嫣放下手中晶瑩剔透的葡萄,眉心微微蹙着。
司馬連珏收回落在軒轅明夕手背的掌心,自顧喝了口葡萄釀,笑道:“沒事的嫣兒,二弟隻是擔心我罷了。”
“是嗎......那好吧。”
小鹿眼飄過一閃而逝的飛絮,洛岚嫣推開果盤問了聲:“夕哥哥,懸崖那麼高,你可有受傷?”
話音剛落,她就将蔥白的小手放到了他胳膊上。
軒轅明夕不動聲色地抽回手:“我沒事,謝謝岚嫣關心。”
沒事?方才那眉頭是怎麼回事,難不成他受傷了?
林言盯着他的胳膊,久久未曾移開,甚至連他們說了什麼話也沒聽進去。
瞥見她眼裡的凝重,如同有細微的溫流自心頭淌過,軒轅明夕笑了笑。
有些情緒如同夜色降臨時早已爬上了枝頭的月兒,隻是樹下的人因早已習慣,便未曾留意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