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樣都好嗎。
魏長沁往床邊靠了些,單手捧住他的臉龐,肌膚相貼,孟聽寒似是等待已久,在對視中緩緩閉上眼。
她很想說一些許諾,但未來飄忽不定,誰也沒有十足的把握,保證承諾定會發生。
魏長沁如何看不出孟聽寒的轉變,隻是她此生不再想與他糾纏沉淪。
她知道自己大可以讓對方傾心,自己清醒着計劃着一切,不斷權衡利弊得失,以求得最優解。
她眼中閃過一絲不忍,既有前車之鑒,自己到底該趁機拉近,還是适可而止。
而此時孟聽寒卻已握住了她的手腕,似乎是猶豫着,是否要主動進行下一步。
魏長沁緩緩貼近他,把臉埋進他頸窩,呼吸時他的身子跟着戰栗發抖:“你現在消氣了嗎?”
怎麼會有一股熟悉的味道,皂香與陽光的味道混合,摻雜着男人身上獨有的麝香味。
魏長沁雙手環住他的脖頸,緊緊箍住不肯放松一絲,孟聽寒就被她帶着一齊倒在了塌上。
發絲缭亂間,孟聽寒睜開了眼,雙手撐在長公主臉旁,刻意保持着距離。
長公主不等他說什麼,眸光豔潋,面共桃色競紅:“淺酒人前共,軟玉燈邊擁。”
幾句葷詩入耳,孟聽寒的臉又紅又臊,咬着牙擠出一句話來:“公主,這于禮不合。”
魏長沁自讨沒趣地笑着,懶得追問什麼,種種理由早就爛熟于心。
無需他掙紮,長公主便松開了手,轉過身去,許是想給自己留一些餘地,也不想看孟聽寒的反應:“那你走吧。”
聽見腳步聲從床前離開,房門打開又緊閉,魏長沁這才松了下來。
她如今竟然也無法面對自己的真心了。
自己面對的是誰,她不知道,隻憑着一股意氣要與之對抗。
她也怕哪天自己引火燒身,玩火自焚遭反噬,隻想着從長計議,慢慢來過。
孟聽寒的反應她不是不懂,隻是沒想到這麼快,這麼猛烈,能讓他失了冷靜自持。
如今這退也不是,進也不是,她無心留戀風月情癡,反正孟聽寒也不敢戳破那層窗戶紙,幹脆就這樣不明不白地繼續…?
明明是自己在宮中撞見他,一眼相中了他的皮囊,求了父皇許久才換來的成全。
她從未遇見過那樣清冷且遺世獨立的人,畢竟貴為長公主,不論走到哪裡她都是被人追捧着讨好着,而孟聽寒這樣給他機會也不往上爬的人,她從未見過。
或許是這樣才覺得新奇吧。
所有人都說馴服烈馬才最有意思,調教人也是一樣的。詩會上人人都帶着自己的新寵,她不由得眼紅。
也是因為這樣幼稚膚淺的理由,她便對孟聽寒百般折辱,想锉一锉他的銳氣,将他從雲端拉入泥潭,與自己一起腐爛。
想到此處,她心中生出一股羞愧與無地自容。傲慢如她,從未在乎過地位在自己之下之人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