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狄營帳内,氣氛壓抑得近乎窒息。巨大的虎皮地毯鋪滿地面,四周懸挂着的獸骨飾品在黯淡的燭光下隐隐閃爍着幽光,似在訴說着往昔的血腥征戰。
北狄可汗端坐在那張由整隻猛犸象頭骨制成的王座上,他身軀魁梧壯碩,猶如一座巍峨矗立的小山,寬闊的肩膀似乎能扛起整片天空,一襲黑色貂皮大氅随意地披在身上,領口處鑲嵌着的碩大紅寶石,此刻卻仿若凝固的鮮血,散發着詭異的氣息。
可汗那濃密的眉毛如同兩片烏雲,緊緊擰在一起,深陷的眼眶中,一雙虎目閃爍着令人膽寒的兇光,仿佛能将世間一切都吞噬殆盡。
他緊盯着帳門口,手中把玩着一把鋒利無比的獵刀,刀刃在燭光下閃爍着寒光,映照着他那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的面龐。
就在這時,帳簾被猛地掀開,一陣寒風裹挾着一名斥候沖了進來。斥候渾身沾滿了塵土,發絲淩亂地貼在臉上,眼神中滿是驚恐與疲憊。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聲音顫抖着說道:“可汗……可汗,今日之戰,我軍……我軍損失慘重,折損了兩千将士!”
這聲音仿若一道晴天霹靂,瞬間在營帳内炸開。
可汗原本還在緩緩轉動獵刀的手猛地停住,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整個營帳内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大氣不敢出,仿佛能聽見自己心髒劇烈跳動的聲音。
可汗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原本就深邃的眼眸此刻仿若幽深的黑洞,要将世間萬物都吸入其中。他緩緩站起身來,每一個動作都帶着無盡的壓迫感,仿佛一座即将噴發的火山。那高大的身軀在燭光的映照下,投射出巨大的陰影,籠罩着整個營帳。
“你說什麼?”可汗的聲音低沉而沙啞,仿佛從九幽地獄傳來,帶着絲絲縷縷的寒意。
斥候吓得渾身瑟瑟發抖,幾乎癱倒在地,他拼命地磕頭,額頭撞擊在堅硬的地面上,發出沉悶的聲響,口中不斷重複着:“可汗饒命!可汗饒命!”
可汗猛地抽出一旁的獵刀,那獵刀在他手中揮舞出一道寒光,速度之快,讓人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隻聽“噗”的一聲,利刃毫無阻礙地穿透了斥候的胸膛,鮮血如泉湧般噴濺而出,濺落在可汗的臉上、身上,将他那原本威嚴的面容映襯得更加猙獰恐怖。
“廢物!”可汗怒吼一聲,一腳将斥候的屍體踢開,屍體重重地撞在營帳的支柱上,發出沉悶的聲響。營帳内的衆人吓得紛紛跪地,頭埋得極低,不敢直視可汗的眼睛。
“魏家軍何時變得如此厲害了?”可汗咬牙切齒地說道,聲音中充滿了憤怒與疑惑。
他在營帳内來回踱步,每一步都邁得極大,仿佛要将腳下的土地踏出一個深坑。他的腦海中不斷回想着以往與魏家軍交戰的場景,在他的印象中,魏家軍雖有幾分實力,但遠不足以對北狄大軍造成如此重創。
“難道是他們有了什麼新的武器?”可汗喃喃自語道,眼神中閃過一絲狐疑。他轉頭看向一旁的軍師,那軍師身形消瘦,宛如一根幹枯的竹竿,身上披着一件破舊的黑袍,臉上帶着一副神秘的面具,隻露出一雙狡黠的眼睛。
“軍師,你怎麼看?”可汗問道,聲音中帶着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
軍師緩緩擡起頭,目光在營帳内掃視一圈,然後不緊不慢地說道:“可汗,依臣之見,魏家軍此番必有蹊跷。慎重行事。”
可汗冷哼一聲,眼中滿是不屑:“不管他們有什麼手段,我北狄大軍縱橫天下,豈會懼怕小小的魏家軍!傳令下去,明日全軍出擊,我要親自率軍,踏平魏家軍的營地,讓他們知道,與我北狄為敵的下場!”
“可汗陛下三思啊!”軍師急忙說道,“我軍今日剛剛受挫,士氣低落,此時貿然出擊,恐非明智之舉。不如先派人去打探清楚魏家軍的虛實,再做定奪。”
可汗臉色一沉 ,新坐回王座上,手中緊緊握着那把染血的獵刀,眼神中閃爍着瘋狂的光芒。他在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讓魏家軍付出慘痛的代價,讓他們知道,北狄可汗的威嚴不容侵犯。
而在營帳外,寒風依舊呼嘯着,吹過那片被鮮血染紅的戰場。戰死的士兵們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他們的屍體在寒風中漸漸冰冷,無人收斂。遠處,魏家軍的營地燈火通明,宛如一座堅不可摧的堡壘,靜靜地矗立在那裡,仿佛在等待着北狄大軍的再次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