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豔陽似火,黃宏平一大早匆匆忙忙地趕到縣城。他此番前來最主要的緣由,乃是聽聞李大人要修建一個紡織廠,并且正在招募女工。
這消息可真是如同一聲驚雷,要知道,從古至今,女子大多困于家中,最多不過是繡繡花,靠着那精細的繡活兒賺點微薄之财。而如今,竟要修建一個紡織廠招募女工,這簡直是破天荒的大事。
黃宏平一聽到這個消息,心中頓時湧起無限希望,趕忙往縣城趕來。若是真能如此,那他的妹妹便都可以來做一份工,為自己增添一份收入。
如今在這縣城,在李大人的精心治理下,真的可以說是做到了夜不閉戶的程度。街道整潔,百姓安居樂業,處處頭透着祥和安甯的氣息。黃宏平心中滿是感慨,對李大人更是充滿了敬意。
沒想到,一大早,縣衙門前的告示欄處就已經圍滿了人山人海的人。人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臉上都帶着興奮與期待。汪師爺站在旁邊,神色從容,不停地指揮着人,分發宣傳單。他一邊忙碌着,一邊詳細地為衆人解說這個工廠的作用。
那洪亮的聲音在人群中回蕩,讓每一個人都能清楚地了解到這個工廠。
黃宏平大口的吃着飯,一邊急切地跟爹爹說着這件事。他的臉上滿是興奮,彷佛看到了妹妹美好的未來。他滔滔不絕地講述着工廠裡的種種好處,希望能夠說服父親讓妹妹去工廠工作。而他們的爹爹,卻一聲不吭,隻是靜靜地坐在那裡,面容嚴肅,讓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爹爹的頭發已經有些花白,歲月在他的臉上刻下了深深的皺紋,那些皺紋彷佛是一本記載着生活滄桑的書。
他微微皺着眉頭,深邃的眼神中透露出對未來的擔憂和思考。
黃宏平看着沉默的爹爹,有轉頭看向妹妹,語氣堅定地說道:“爹,妹妹還小,嫁人其實可以延後一兩年。”他的語氣中充滿了關切與擔憂。黃宏平經常在縣城裡面炮,見識自然比其他人多一些。他知道女子不宜過早嫁人與生産,李大人都普及過,隻是礙于妹妹還小,不敢拿出來講。
黃宏霞的模樣格外清秀,她有着一雙明亮的大眼睛,宛如兩顆璀璨的星辰,閃爍着純真與好奇。
聽着可以到工廠的消息時,内心先是如同一道閃電般被擊中,猛地閃過驚訝。她的眼睛瞬間睜大,目光中滿是難以置信與驚喜,接着,那驚喜如同決堤的洪水一般,迅速蔓延至臉上,綻開一抹燦爛的喜色,彷佛春日裡綻放的最為嬌豔的花朵,光彩照人。
然而,這喜悅緊緊維持了片刻,她就如同受驚的小鹿般,弱弱地看了一下坐在一旁的爹爹。她的眼神中帶着一絲膽怯與不安。
因為這個家裡,父親的決定至關重要,她害怕父親會反對她進工廠的想法,又或者有着其他的打算。随後隻能默默地低垂着頭,繼續埋頭吃飯,一聲不吭,那模樣讓人看了不禁心生憐惜。
黃老爹坐在那裡,神色凝重,陷入了長久的遲疑之中。在他的觀念裡,女子就應該安守本分,在家中操持家務,相夫教子。如今聽到女子出去工作這樣的事情,他的内心充滿了矛盾和擔憂。
他眉頭緊鎖,額頭上的皺紋彷佛又加深了幾分,那一道道溝壑如同歲月刻下的印記,訴說着他曆經的滄桑。
“女子出去工作,這要是傳出去了,以後還能說婆家嗎?”王老爹在心裡反複思量着這個問題。他深知時代對于女子的行為又着諸多的約束。他擔心女兒出去做事,會被人指指點點的。
他的目光在女兒和兒子之間來回遊移,心中猶豫不決。
“爹,你看現在縣城在李大人的治理下那可是一片祥和安甯。你想想,如今這縣城裡人人安居樂業,治安良好道夜不閉戶的程度。這足以說明現在的環境是多麼安全可靠。”黃宏平微微揚起下巴,眼神中滿是對縣城現狀的肯定。
他接着說道:“而且啊!爹,現在要是我們村去工廠工作的人多,大家一起準備牛車,這樣一來,豈不是安全許多了嗎?妹妹也可以去看一看外面的世界,增長些見識。”黃宏平的目光中流露出對妹妹的疼惜。
“爹,要不讓妹妹先試一個月,如果妹妹覺得實在做不來下來,那我們就不去了。怎麼樣?”黃宏平深知老爹有着封建的想法,所以他盡量放緩語氣,溫聲勸解道。
黃宏平看着老爹依舊沉默不語,心中有些焦急,但他還是耐着性子等待着老爹的回應。他知道改變老爹的想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他也不想妹妹錯過這個難道的機會。
妹妹要是有了這個經曆,即使成親以後也是不能任人拿捏的。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淡青色的天空還鑲着幾顆稀落的殘星,整個村莊彷佛還沉浸在靜谧的睡夢中。然而,此時黃家村的村長已經早早地來到了祠堂前,他神色凝重,彷佛肩負着重大的使命。
随着時間的推移,村民們陸陸續續地來到祠堂。昨天去縣城的年輕人不在少數,他們一回來,當聽說女子也可以去工廠做工的時候,臉上都露出了訝異的神情。他們的眼睛瞬間睜大,目光中滿是難以置信。有的人微微張開嘴巴,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從何時說起,有的人則互相交換着眼神,眼神中充滿了驚訝和疑惑。
在這個傳統的村莊裡,女子一直被認為應該在家中操持家務,相夫教子。如今,聽到女子可以去工廠做工這樣的消息,無疑是打破了他們長久以來的觀念。
一些開明的父母相互嘀咕着,要不是看李大人把這個縣城整理的如鐵通一般,他們也不敢讓女子出去幹活啊!
而一些小媳婦和姑娘則顯得有些擔憂,平常他們就做些刺繡的事情,稍微貧窮的家庭,女子才出去賣些吃食之類的事情,但是工廠是什麼?做什麼?他們都不知道啊!
村長看着村民們的反應,心中有了底。他連忙安排了兩輛牛車,準備将這些女孩子送往縣城裡去。
黃紅霞天還未大亮便起了身,簡陋的屋子在晨曦微光的映照下,顯得愈發破舊。
她對着那面有了斑駁鏽迹的銅鏡,仔細地梳理着自己的頭發,每一下都帶着幾分小心翼翼。她身上的衣衫雖打着補丁,卻洗得幹幹淨淨,那是她為數不多能拿得出手的衣裳了。
當黃紅霞抵達工廠的時候,日頭已經升高了些,陽光灑在身上,帶來了絲絲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