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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第五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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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珠看到前面等着的杜知微和如鶴松,對何必道:“何小姐,我們先進去了。”說着三人與何必告辭,先一步進了醉鄉居。

何必與杜知微和如鶴松随後進去。

醉鄉居不是醉鄉樓。醉鄉居是個酒樓,樓裡也有紅男綠女,但是這些人隻賣藝。

醉鄉居是新開的,聽說老闆娘是從别地來的,到京城後相中了醉鄉居這塊地,一口氣買了下來,将樓宇翻新後開了這家酒樓。

醉鄉居呈回字,從臨街的大門進去,先是前面的酒樓,從後門走出,抄手遊廊圍着的是露天園林,有山石,有小橋流水,天氣暖和的日子,可供喜好風雅的人流觞暢飲。這種安排,從翻修時就是沖着讀書人去的。尋常苦力不喜歡這些。苦力們喜歡喝街邊茅草屋搭的酒棚裡,售價幾文錢一大碗的酒水,下工後與同行結伴去,點上幾碗一飲而盡,喝的是痛快。

今日這詩會開在院子裡,院子裡正中央搭了個台子,供鬥詩的學子上去,權做擂台。何必她們擠過人群,擠到院子裡時,剛好趕上上一場鬥詩結束。

她們一行三人,隻如鶴松一個男子,又因為如鶴松長得極好看,擠進來這一路吸引了不少男子注意。

有人鼓起勇氣走上前,想同如鶴松認識。如鶴松見到時微微皺了皺眉,剛才一路甚至有人故意往他身上撞,他對此有些反感。

何必察覺到,轉身喊如鶴松一句“兄嫂”,又故意閑聊了幾句别的。想搭讪的人聽到,悻悻離去。

如鶴松隻無奈看何必一眼,眼神帶有幾分感激,他忽然間想到了同族一位長輩,那人也如何必這般随意潇灑。

那邊台上得勝的那女子忽然朗聲一句:“你們,還有誰想上來一試。”語氣頗為得意豪氣。

何必聽得熟悉,擡頭一看,不是宋聽筠是誰,道是冤家路窄。

台下有些認識她是誰的學子們有幾分猶豫,有一人遲疑一陣準備上去,同行的見狀将他拉住,小聲一句:“你是不想活了嗎”。

杜知微嘀咕一句:“好嘛,竟然遇到她” 宋聽筠的大名,在國子監也是響亮得很,外地學子到京也有些時日,行卷時也聽說了一二。他們怕的不是宋聽筠,是宋聽筠背後,宋大将軍的身份。

隻是所有人都安靜的環境下,這邊聲音雖小,但也引起了宋聽筠注意。宋聽筠視線看過來,第一眼看到了何必。她見到時一笑,喊一聲道:“何姑娘,我們真是有緣呐。”

别的學子聽到時順着宋聽筠視線看過來。何必裝作沒有看見她。這緣分她甯願給别人。

宋聽筠見了,起了壞心眼,使壞道:“喂,你要不要上來試試?”

何必沒有動身,她在心裡已經有些後悔,今天為何想要來這裡湊熱鬧,每回她想湊熱鬧時結果都是她變成熱鬧。

宋聽筠手裡甘蔗一轉背在身後,道一聲:“你不會不敢吧”

已經有人發出了竊竊嘲笑聲。

如鶴松以為何必是擔心做不出好文章,當衆出醜,所以才裝作沒聽見。“何姑娘,我們……”如鶴松出聲解圍,提議離開,話沒說完卻聽何必一句:“試試就試試!”他還沒反應過來,何必已走向擂台。路過的學子見她走來自動退開兩邊讓出一條路。如鶴松再轉身時,何必已站在擂台上。

想到幾日前宋聽筠在傅流雲面前說的那些話,何必一氣之下站出身來。一想到宋聽筠那句混賬話她便來氣。什麼離了又不是不能再婚娶的,關她宋聽筠什麼事!

宋聽筠見到何必上了擂台,計謀得逞般擡一擡眉眼。宋家是兵家,三代将門,舞槍弄棒不在話下,宋聽筠更以母親和兄長為傲,從小喜歡武比喜歡文多。她作詩差點,但今日卻不擔憂。因為在來之前,宋聽筠已準備了不下百首詩詞。這些詩詞當然不是她寫的,是她請人作的。有人求名,喜歡受人敬仰,有人求利,賣幾首文章換口糧,一拍即合,各取所需。

而何必,自然也不擔心,她是文科生。

宋聽筠不知情,以為對面站着的是個景雲城學子,想着才氣再多也多不過請的那些夫子大家。她解釋規則:“我們賽三場,各出一場的題,若兩場還沒比出結果,猜拳決定誰來出第三場的題。你可聽清楚了?”說着拿甘蔗指着何必點了點。

“聽清了。”

“還有何問題?”

“我最後确認一點,作詩可有格式限制?”

“沒有,今日自由作詩,無篇幅、格式限制。”

“那開始吧。”何必做了個請的手勢,已放了心下來。

本朝往前,多見歌賦,少見詩詞。五百年前的一朝,那朝皇帝成立官署樂府,負責采集民間歌謠配樂,以供祭祀或大宴時演奏,樂府詩興起。本朝朝局穩定後,經濟蓬勃發展,藝術也開始借此機會迸發。樂府詩興盛,格律詩與詞興起。這個世界的詩詞尚在萌芽階段,曆史裡絕佳的格律詩也有,但僅零星幾首,不說唐宋,連清朝的也比不過。

宋聽筠見她如此輕松,眉間浮上一層疑慮,她掃四周一眼,最後視線落在了手裡的甘蔗上,凝神一想浮想到與甘蔗相似的竹上,而後道:“第一題,詠竹。題由我出,詩你先作。”

何必隻一想便道:“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西南北風。”

宋聽筠還沒反應過來,何必已經說完一首。

台下刹那安靜,接着有人高聲道“妙、妙、妙,字字無竹,字字都在詠竹。常見贊竹之高潔,閣下這首卻另辟蹊徑贊其風骨,其氣節!”

常有那麼一類人,即便你不理他,他也能自己一個人說個不停。醉鄉居那些學子還沒來得及說什麼話,話都讓這人說了。有那想說幾句的,想說的話被堵在嗓子眼裡,聽完不悅看他一眼。雖不喜他搶話,但說的都是他們心裡所想。衆人視線落在何必身上,四處打聽這人是誰,哪裡人氏。有與何必如鶴松同家客棧的,認出來說一聲“有人喊她何必瑤”,再問時卻說别的不知道了。

宋聽筠小聲誦讀一遍,看何必一眼,眼睛亮了幾分。她以為普天下的讀書人都是文弱書生,不如習武人硬氣,如今卻見到一個柔中有剛的,若是那人認識她,定要招她做幕僚不可。

宋聽筠道:“好一個咬定青山,這第一題我認輸。”又道,“既然我認輸,這第二題由我來出,你想必不會有意見吧?”

何必回一聲“請”。她今日站在這台上,全是因為與宋聽筠那些不痛快所緻,如今賽完一局,已冷靜了幾分。與宋聽筠的氣來得奇怪,宋聽筠不過說傅流雲與她婚嫁自由。這話是實話,風朝律法确實寫明,就算結婚了也可以解婚。她生什麼氣。

那邊宋聽筠道:“既然今日詩會是為今科學子而辦,那這第二題,就以今科學子為題。”言罷台下衆人一片安靜,等着台上再作好詩。

今科學子?她豈非也是其中一員。回想起來京赴考這一路時,何必神思飛遠。她稀裡糊塗被要求參加鄉試,又為了尋找回去的辦法背書赴考,過鄉試後又得機會赴京參加會試。但若非遇到傅流雲,她也不能從安康走到京城。赴京一路,由凄涼秋雨行到瑟瑟北風,途中四人一馬一車經過的山,行過的路,此時走馬觀花般一一閃過,曆曆在目。

宋聽筠見何必愣住,說一句:“怎麼?你做不出來了嗎?”她有意想試探何必。

何必收回幾分神思,隻是傅流雲卻從腦海裡拂之不去,在宋聽筠想要再次催促前,何必道:“高峽流雲,人随飛鳥穿雲去。”台下霎時間安靜。台上徐徐道:“數峰著雨。相對青無語。嶺上金光,嶺下蒼煙冱。人間曙。疏林平楚。曆曆來時路。”

台下好長一陣沉默。赴考學子多是從外地趕來京城,有人從夏走到冬,一路跋山涉水,起早貪黑地趕路。也有學子考過十幾載春秋仍未曾登科,這十幾載求學路,長路漫漫,回想起來幾番辛苦。非有該等經曆的,體會不到何謂“人間曙。疏林平楚。曆曆來時路”。

杜知微鼻子一酸,回過神時發覺眼角已經濕潤,這幾年若非夫人陪着,她一個人又怎麼全心讀書。回想起夫人幾年裡的辛苦,杜知微心裡做了決定,若今科仍不能中舉,她就全心看店做生意,不再求功名。

而何必呢,她也在放神,她想到了什麼?

不知誰先鼓掌,衆人驚醒回神。

宋聽筠道:“這詞作得是很好,但與學子卻無多少聯系。”

讀詩的人不同,看到的也不同。若說它隻是一首遊玩詩也不能說有錯。

台下有驚于何必才氣,已被她折服的,聽到宋聽筠說詩不好時,挺身而出争辯“這詞如何做的不好”。宋聽筠卻似沒看到他沒聽到他說話,隻是看着何必道:“第二局我不服,這第三場,若你能再作一首,讓我心服口服,我便服輸。”

台下有人聽了,小聲說宋聽筠不講理,對方已經兩勝,卻還不認輸。

何必回神問:“題目是什麼?”

宋聽筠一想道:“北夷屢屢進犯,全因我朝兒女戍守邊疆,我們今日才能在此赴這詩會。如今年關将至,不少将士卻無法歸家團圓。”她看何必道:“你且作一首邊塞詩。若是寫得好,我便服輸。”

有名氣的邊塞詩不少,這個題材不是難事。何必随意想了首應付宋聽筠,她現在心思已不在這詩會上了。那一首是李賀的《雁門太守行》,何必誦完最後一句“報君黃金台上意,提攜玉龍為君死”時,宋聽筠聽着也怔在了那裡。

哪個血氣方剛的兒女,不想着以身許國。台下一些上了頭的書生,發怔回神後竟當場取出毫筆折斷,壯語說要棄筆從戎,以身報國。還别說,幾年後軍中出了幾個将領,就是參加過這屆科舉的學子,但那都是後話,略過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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