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村以一條小河為界,分東西兩邊,屋舍沿河而建。到村口時,擡頭便可見一衆白牆黑瓦的屋舍如魚鱗般綿延。
過午林啟山帶着何必前往朱雀村,還未進到村裡,林啟山便與何必講了起來:“瑤兒可曾對建築有所研習?”
“不曾。”
“朱雀村的建築所屬派系當屬徽式,那白牆名叫‘風火牆’,也稱‘馬頭牆’,是為防火之用,牆面比裡面房屋都高出許多。屋頂分兩種,一種為‘懸山頂’,一種為‘硬山頂’。”
“這兩種屋頂有何區别?”
兩人說着進了朱雀村裡。何必一眼望去,隻見正街寬敞闊氣,足可并行三輛馬車,說是村,但也不遜色景雲城太多。朱雀村的主街街面用卵石鋪砌,臨街店鋪林立。此時街上正熱鬧。
林啟山一邊走,一邊與何必解釋:“‘硬山頂’的在山牆上沒有挑檐,像一刀切齊,‘懸山頂’的則相反,有挑檐。那個便是‘硬山頂’。”他說着指給何必看。
何必循着望了過去,那間房屋臨街的一面白牆矗立,其上沒有房檐挑出。
兩人繼續往前。
林啟山指着路旁溝渠問何必道:“瑤兒可知那是何用?”
何必看了眼,猜測着回道:“排水的溝渠?”
林啟山點了點頭:“下雨時各家各戶的雨水便從這水溝裡排出。”他往前走着,繼續說道:“建築除了地上可見的房屋,還有便是地下的溝渠。方才見的那排水溝是明溝,朱雀村裡,除了排水溝外,地下還有供水的暗渠。暗渠構造十分之巧妙,貫穿整個朱雀村,渠道深入地下四米,大小可容人進出疏浚,渠水清澈甘冽,渠道每隔一段距離設有取水的水埠,那個便是。”他說着指向路邊一處。
何必看了過去,路邊設有向下的台階,台階路底有人正拿着水桶舀水。
何必看了眼那邊赤膊舀水的人,又越過那人看着他身後的長街,忽然視線裡閃進了一個小女孩。小女孩舉着風車,滿是歡喜跑向了前方。何必看了眼小女孩背影,莫名覺得熟悉,一時間忽然有一種她似乎在這裡生活過好多年的錯覺。
何必眨了下眼睛,那個舉着風車的小女孩突然就不見了,她見了呆了下。
林啟山已經向前走去。何必回神跟上。
前方路過一條巷子時,林啟山忽然拐了進去,何必停下看了眼,見那巷口一處石頭上刻着“朱家弄”三個字。何必緊走兩步,追上了林啟山問:“阿爹,這條巷子為何叫‘朱家弄’?”
林啟山回:“這與‘朱雀村’的由來有關。朱雀村裡最早有兩大氏族,一姓為‘朱’,朱氏族人居住在這條弄附近,故這條巷子就叫‘朱家弄’。”
“那另一姓是什麼?”
“‘燕’,燕子的燕”
“燕?”
林啟山看着她點了點頭,臉上帶笑,說:“瑤兒不妨猜測一下,為何叫‘朱雀村’?”
何必想了下,倏忽明白,說道:“燕既是雀,所以這裡才叫‘朱雀村’!”
林啟山點了點頭,道:“朱氏與燕氏素有聯姻,朱雀村素來為此二姓族人所住,百餘年前外地遷居而來的人口越來越多,才促成了如今的景雲城。”
兩人出了巷子,過了一座小石橋,沿着小溪邊卵石路走了一陣後,拐進了一條無名小巷,最後停在了巷子裡第二戶人家門前。
林啟山看了眼,道:“到了”說着走上前去敲了敲門環,接着便推開門走了進去。
門沒有上鎖。
一路走來,何必發現,朱雀村裡的人家,白日大門都很少上鎖的,想來也許是因為周邊都是熟識的人。自從進了朱雀村,何必便感覺到這裡與景雲城裡的不同,這裡更多一種安逸舒适。
大門裡是四合式的天井院子,往裡是明堂,明堂上方挂有匾額,匾額下方設有長案,案兩邊擺放着太師椅。
二樓上有人聽到院裡聲音,從窗戶探出頭來,看到林啟山時,笑道:“林師傅來了啊?”是個女人,有些年紀。
“嗯。”林啟山應了聲。
何必看了那女人一眼,覺得有些熟悉,似乎于哪裡見過。
女人又說道:“工具都在右邊屋裡了,您先坐會,我收拾收拾,一會就下去。”
“不忙,我先帶人看看你家院子。”
“随便看随便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