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味道,更像是虞溪喜歡的。
厚重的木質香。
因為根本不是香薰,是蘇予時的香水。
不知道蘇予時在想什麼,在他的車裡噴香水,還自作主張換了他車裡的香薰。
他散了會,但這香水實在頑固,居然現在還留着,他聞習慣了,完全不知道原來這樣濃郁。
傅江冉握緊方向盤,又怕被虞泠看出異樣,他強行讓自己放松下來。
因為心虛,他溫柔耐心了很多。
“之前的用久了,想換個味道。”
“哦。”
本來還擔心虞泠繼續追問,但聽見她隻是淡淡地應了一聲,就再也沒說話,傅江冉卻不覺得放松。
為什麼今天這麼平靜?
想起虞泠說要離婚的話,傅江冉心一緊。
她隻是在說氣話。
她有多愛他,他是最清楚的。
她愛他這張臉,更愛他的錢,她舍不得和他離婚的。
不過是想吸引他的注意力罷了。
虞泠不再叽叽喳喳,傅江冉反而變得更心煩,他迫不及防想讓虞泠說些話。
就像以前一樣,說點什麼,說她買了什麼東西,在家裡又做了什麼,最近又看了什麼電影,欣賞了什麼畫展,聽了什麼音樂劇……
雖然他從來都對這些不感興趣,但他現在卻無比渴望她說這些。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沉默。
“你今天去哪了?這麼晚都不回家?不會一直呆在酒吧吧?”
虞泠不想理他,敷衍道:“下午去了遊樂園,晚上才去的酒吧。”
傅江冉皺眉:“以後少喝點酒。”
虞泠開口譏諷道:“喝酒哪比得上您呀,起碼我沒跟人喝到床上去。”
聞言,傅江冉長眉一擰,手上青筋暴起,骨節都在發白,他強壓着怒火:“這件事你到底要說多少次!”
虞泠漫不經心地玩着指甲,對傅江冉的憤怒全然不放在心上:“我也就說了兩三次吧,怎麼,事實我不能說了?”
傅江冉覺得今天的虞泠完全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或者說,從半年前她就變了。
像個歇斯底裡的瘋子。
什麼溫柔,良善,都是假的,現在更是連裝都裝不下去。
她和虞溪一點也不一樣。
他不是一早就知道嗎?
傅江冉自嘲一笑。
明明知道虞泠不是她表現出來的那樣,明明知道是虞泠把虞溪推下樓,明明知道那晚是虞泠下的藥……
但他還是選擇和她結了婚。
下了車,傅江冉雖有遲疑,但想起蘇予時的話,還是上前牽住虞泠的手。
蘇予時讓他主動一點,他要是想修複關系,不再和虞泠冷戰,就要主動靠近她。
但他的手一觸碰到虞泠的指尖,就被她猛得甩開。
她想見鬼了一樣看着他,快步走出車庫,完全不能忍受和他呆在同一個空間。
從車庫回到别墅,傅江冉看着大變樣的大廳,一時間差點沒認出這是他的房子。
他确實太久沒回來了。
别墅的硬裝修偏簡約,不是富麗堂皇的風格,現代風,除了樓梯處的一扇花窗,沒有明顯偏向中式或西式的地方。
虞泠喜歡溫馨文藝的風格,家裡挂了不少藝術品,甚至還有兩個小展廳,用來放她的寶石和字畫。
自從半年前發生那件事,虞泠特别抗拒和他接觸,甚至把他的東西全扔了出來。
他也有點不敢見她。
理智告訴他,他那天喝了很多酒,而且兩個人的衣服都穿的嚴嚴實實的,根本不可能發生什麼,但看着虞泠憤怒的眼神,他什麼也說不出來。
畢竟他當時确實和柳策宜躺在一張床上。
虞泠喜歡買東西裝飾他們的家,家裡隔一段時間就會變個模樣。
現在過去半年,熟悉的裝飾品一個不見,傅江冉心情複雜。
晚上,虞泠洗完澡換上睡衣,躺在她軟軟的床上,正打算睡覺,享受一下難得的平靜時光,就聽見門被打開的聲音。
她本來都快睡着了,又強撐着睜開眼。
“傅江冉?”
傅江冉關上門,踩着柔軟的地毯,安靜地走到床邊。
他拉開抽床頭櫃上的台燈,暖黃色的光照亮虞泠睡眼蒙眬的臉。
他剛洗過澡,頭發吹得不是很幹,還有些濕,一縷一縷地垂在額間。
傅江冉掀開被子,低下頭想吻虞泠的臉,潮濕的發粘到虞泠的臉上,虞泠不舒服地往後躲。
“泠泠。”
虞泠以為傅江冉找她有事,看了他一眼後又閉上眼,同時手裡把被子拽回來,她甕聲甕氣地說:“怎麼了?”
她想,要是傅江冉還敢提蘇予時,她就踹死他。
她現在也懶得顧及自己的形象了。
見虞泠的抗拒沒以前那麼嚴重,傅江冉試探地吻下去,從側臉一路吻到虞泠的鎖骨。
他的吻今天很溫柔,蜻蜓點水一般留下濡濕的痕迹,完全不像往常那樣兇狠,虞泠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
等傅江冉還想往下,虞泠才後知後覺地拽着他的頭發。
傅江冉的頭發潮潮的,帶着冷意。
虞泠手上用力,迫使傅江冉擡起頭,停下動作。
“你幹嘛?”
傅江冉藍色的眼睛彌漫着水汽,模糊了往日的冷酷,朦胧中隻留下一片柔情。
虞泠卻渾身不得勁,她驚疑地看着傅江冉,他今天怎麼回事?
這麼主動?
又是來接她又是和她牽手的。
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