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泠活着就是個麻煩。
他知道自己現在的心理很不正常,但又不知道如何疏解。
以前的李一會通過看恐怖片和打拳跑步來疏解自己内心的暴戾,壓抑自己不正常的沖動。
讓自己能正常地活在這個社會裡,而不是年紀輕輕就坐了牢。
嗯,也有可能是直接槍斃。
但現在,李一又覺得這種心煩和以前不太一樣,要更加輕緩更加溫柔,也更加磨人。
恐怖片和運動完全無法壓抑這種煩悶的沖動。
也許他需要一點更溫熱的,更潮濕的,更鮮紅的——
從她的腹部湧出來。
李一偏過頭,淺褐色的眼睛瞳孔縮小,仿佛真的在虞泠腹部看見溢開的血迹。
滴滴答答。
落在地上。
留下一條殷紅的路線。
虞泠會因為痛苦喘息,她好聽的聲音會發抖,沙啞,然後變得更加好聽。
她第一個反應會是示弱,她會問他是不是要錢,她可以給她好多好多錢。
但李一不想要錢。
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或許他隻是想要更多地聽聽她的聲音。
他想要更多地聽聽虞泠的聲音。
特别是她用沙啞,發抖的聲音叫他的名字。
過于真實的想象讓李一的呼吸變得急促,耳邊似乎真的響起虞泠的求饒聲。
在死亡的威脅下,她會說得真情切意,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說出虛僞敷衍的甜言蜜語。
李一的呼吸加重。
他不喜歡虞泠敷衍他,他不喜歡虞泠滿腦子都是傅江冉,他不喜歡虞泠叫他李助——
但他有什麼資格不喜歡呢?
他和虞泠又沒關系。
虞泠是她的千金大小姐,而他隻是個路人甲。
虞泠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
腦子裡的妄想被澆滅,李一又恢複了冷靜。
他再次想要落後幾步,虞泠這次卻緊跟他的步伐,和他的差距最多不超過半個身位。
虞泠的包一直被李一提在手上,她也不着急拿回來。
直到到了餐館,虞泠才向他伸出手。
“我的包。”
李一這時才發現他拿着虞泠的包走了一路。
他現在和虞泠站得很近,稍微一伸手就能把東西遞給她。
虞泠拿了包,服務員幫他們推開門。
裡面的服務員臉上挂着标準的露齒微笑,她隐晦地打量兩人的穿着,站位,上前兩步來到虞泠面前。
虞泠今天的衣服是私人定制的,服務員沒看出是哪個牌子的,但她認出虞泠手上的那個包是頂級奢侈品牌蒂法2036年最新款,還有她脖子上的項鍊,手腕上的手鍊,都是蒂法的經典款。
虞泠左手無名指上帶着一枚戒指,點着幾顆綠色的寶石,其中一顆較大的處于正中間,其他小的零散地點綴在旁邊。
寶石的色澤清透瑩潤,整體造型也很簡約,并不繁複,很配虞泠。
她柔聲問:“小姐先生好,兩位需要情侶套間嗎?八點二樓可以看見花車巡遊。”
她看見了兩人親昵的舉動,再加上兩人年齡相仿,又都是美女俊男,自然認為兩人是一對夫妻。
聽見情侶兩個字,李一馬上開口:“我們不是情侶。”
虞泠倒對被誤會是情侶沒什麼不适。
她郁悶地撇了一眼李一,李一回答得這麼快,好像生怕和她扯上關系。
“我們不是情侶,但就要那間房吧。”
服務員的笑容一僵,但很快就恢複正常,伸手将兩人迎上二樓。
不是情侶?兄妹?
但兩個人的相處也不像是兄妹啊,再加上小姐手上那枚戒指……
糟糕,她理所當然了,那個男人手上沒有戒指。
但那個小姐聽到男人否認兩人的關系後的郁悶神情,明顯對他有意。
服務員壓下心裡各種八卦猜想,努力維持臉上的微笑。
可能隻是裝飾戒指吧。
嗯。
這年頭無名指戴的也不一定是婚戒嘛。
這絕對不是什麼已婚富婆看上小白臉,出來和小白臉單獨約會什麼的!
服務員說服了自己,臉色平靜地聽虞泠點菜。
屋子裡的燈光很昏暗,到處都擺着玫瑰花,桌子上的燭火微微搖曳,空氣裡是香薰的味道。
心大如虞泠,此時都感覺有些尴尬。
她沒想到這個房間這麼暧昧,她還以為隻是個普通包間,隻是挂個情侶房的名義。
她偷偷看了眼李一,發現他面色如常,等着服務員倒水。
應該沒多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