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叫李一,今年26歲。家在叁區錦城市中心的一個高等小區,未婚。
我不抽煙不喝酒,無不良嗜好,為數不多的愛好就是跑步健身打拳,品咖啡和看恐怖片下飯。
我有些輕微的潔癖和強迫症,性格孤僻,沒有朋友,交際圈狹窄。
我在傅氏集團上班,朝九晚九,偶爾加班。我的大老闆性格霸道,經常無理取鬧,但好在我的直屬上司情緒穩定,工作能力強,上能挨罵下能頂鍋,除了有些精神衰弱,簡直是個完美的人類,是我最佩服的人。
我的同事們同樣工作能力超群,性格随和,雖然偶爾會在大老闆身上抽風發癫,但從不在工作上掉鍊子,所以我的工作雖有坎坷,但也算得上順遂。
我身體健康,精神正常,事業有成,自認為是一個優質且正常的人類。
為什麼強調正常呢?因為這個世界有些不正常。
它真的是繞着一個人轉的。
繞着我的大老闆——傅江冉轉的。
這真的很神奇。
有一天,一個早晨,我去見傅江冉豢養的一個金絲雀明星,在看見她的那一刻,一本書突然出現在我的腦海裡,然後開始自動翻閱。
那是一本狗血小說,還是女配穿書版。
我不怎麼看網絡小說,不懂什麼是女配逆襲,打臉綠茶,巧取豪奪,追妻火葬場……
但看完後我大為震撼,并逐漸理解了一切。
怪不得傅江冉不幹正事,還能帶領傅氏集團成為全球數一數二的公司;
怪不得傅氏集團的管理層亂成一團還能平穩運行;
怪不得大家一接觸傅江冉,就開始間接性發癫。
因為這是設定,因為這是小說,因為這是劇情。
所以他注定在劇情漩渦的中心,和女主糾纏。
但這些和我都沒什麼關系,因為我隻是一個連名字都沒有出現過的路人甲。
從我的名字就能看出作者對我有多敷衍,我對這個故事多不重要。
不過總的來說,我對我的生活很滿意。
日複一日的重複工作雖然無聊,但也平穩,我不想打破這樣平靜的日子。
我不想走出我的舒适圈。
為什麼現在我會想這麼多東西呢,因為我看見虞泠——原來的小白花女主——正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朝我走來。
這是之前從來沒有出現過的情況。
事情還要從三個小時前說起——
李一早早地到了辦公室工位,他是總裁助理,活說多不多,說少不少。
但隻要傅江冉别發癫折騰他們,正常的工作量李一可以很快完成,剩下的時間他就會在那裝模作樣地敲電腦,開始看電影摸魚。
他的位置很妙,靠窗,遠離走道,屏幕背對總助辦公室,天選摸魚位。
即使看得認真,李一也時刻留意着周圍的動靜,随時準備調出文檔,應付總助的檢查。
今天總助沒來,但辦公室出現了一個不速之客。
虞泠——他頂頭上司的頂頭上司的妻子。
她站在那有些拘謹,一隻手提着保溫飯盒,一隻手死死篡着自己白裙子的衣擺,輕柔的紗裙被擰出煙花狀的褶皺。
沒有人理會她,她看上去很尴尬。
李一移開視線,裝作沒看見。
這和他沒關系。
他隻是一個背景闆路人甲,現在還沒到他的戲份。
很快,虞泠清冷沙啞的聲音傳來,直直鑽進李一的腦子裡,讓他的耳朵有些發癢,頭皮也有些發麻。
虞泠的聲音很好聽,幹淨溫柔又咬字清晰,音調婉轉不刺耳,聽她說話就是一種享受,多久都不會膩。
原書裡,虞泠離婚被逐出虞家,無奈做助眠主播養活自己。憑着一副好嗓子,她在競争激烈的助眠賽道成功闖出一片天地,不靠熱水器也成為圈内有名的大主播。
後來傅江冉再找她,就是意外聽到她做的助眠視頻,發現有她的聲音陪伴就不會再失眠,便開始了追妻火葬場。
當然,那是原書的劇情,現在的傅江冉在蘇予時——那個明星,假女配真女主——的陪伴下早不再失眠。
算算日子,蘇予時應該穿過來了,傅江冉開始發現她的不同,她的可愛,她嬌蠻任性下的脆弱,不自覺地逐漸愛上她。
現在,傅江冉應該在陪着蘇予時,他昨天晚上聽見總助說蘇予時病了,吵着鬧着要傅江冉陪她。
想到這,李一看了虞泠一眼。
真可憐。
他想。
虞泠鼓起勇氣,問離她最近的一個助理:“請問,傅江冉在嗎?”
李一知道,他親愛的,可憐的同事要開始發癫了。
往日和善的同事露出一個陰陽怪氣的笑,連聲音都變得尖銳:“總裁去看蘇小姐了,您身為總裁夫人居然不知道嗎?”
随即,她又嘲諷一笑,輕蔑地打量着虞泠。
“确實,畢竟用了那樣肮髒的手段,才逼得傅總承認你的身份,他自然什麼都不會跟你說。”
虞泠認出面前的女人是誰,正是這個女人處理了那天的事情。
她臉上的血色盡退,本就消瘦的身軀好像更單薄了,她搖晃着退了兩步,才勉強站定。
這個時候,她該說:「可我是傅江冉明媒正娶的妻子。」
但李一沒聽到這樣的回答,他聽見虞泠的聲音微微發抖,變得更加動聽。
虞泠哽咽地說:“我知道了。”
然後緊緊握着手中的保溫桶,快步離開了這一層樓。
沒有看李一一眼。
這也很正常,畢竟他隻是個路人甲。
李一不再看虞泠消失的背影,他轉過頭,視線在同事懊惱不解的臉上停留了一秒。
這個世界真的很不正常,要是以前他絕對想不到這個同事會說出那樣的話。
她是傅江冉身邊的得力助手,江湖人稱小總助,他們的二把手,長袖善舞,八面玲珑,靈活地遊走在各種大佬之間,說話滴水不漏,從沒有讓人抓住過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