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現在隻需要靜養幾日便好......”那龍女繼續搖頭晃腦地囑咐他,沒等她說完,砂金已經沖進去了。
“現在年輕人真是的,一點都不耐心。”
——
他守在床前,緊握着她無力的手,窗外打在她被單上的光已然從泛着寒冷光的白晝,直到閃着橙光的黃昏,再到徹底入夜的幽藍黑。
他垂下頭靠在床頭邊上,經曆這一天的混亂,他身體也累透了。
自己金發順着肩膀下滑與她落在枕邊的金發交纏,他左手顫抖着握她的手,感受到她血液裡的脈動傳過他的掌心,滲進心裡。
果然幸運還是在他身旁,他垂下眼,把她的手背貼着自己的臉龐。
那切實的生命在身邊迸發,他安心下來。
随着指尖的顫動,他睜開眼,她明亮的金眸看向自己,偏偏頭道:““那麼漂亮的臉怎麼傷了?”
他閉閉眼,感覺鼻頭一酸:“是啊。”忙用衣袖擦着臉,不想讓她再多想來擔心自己。
“這裡,還有。”她挑起手指,輕輕擦拭着他臉上剩餘的血漬。
“怎麼了?在害怕嘛?”她反握住他不停顫抖的左手。
“沒有,隻是有些緊張。”他不自然地轉過頭去,不去看她。
“其實。”她用手纏着他的發,他側低着身子傾聽她氣若遊絲的話語:“什麼?”
“之前,我隻見到你有金發,我不知道我來自哪裡,看到相似的事物,總想去詢問來源。”
他把她的手緊緊握住,低頭看向純白的病床被,嘴唇翕動道:“我是那個孩子。”
“什麼?”
“之前那個問題,我就是那個孩子。”
“太好了。”他沒想到她是這個回答,猛然擡頭,心一抖。
她面色蒼白,寬慰般的笑着,眼眸閃着光亮:“那個孩子,他有人保護,他有好好的活着。”
“可是。”他咬唇問道:“你受傷了,為什麼不關心一下自己?”
“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嘛?”她撐起身子,想展開雙臂,告訴他自己沒事。
但又扯到了剛剛才好的臂傷上,表情扭曲地“啊”一聲,縮着身體,握着自己的手臂。
砂金連忙将她挽入懷中,特意避開她受傷的位置。
“不痛不痛。”被攬入懷中,他懷中溫度盡數散到她身上,他吐息均勻,用手輕輕拍打着她的背部,安慰她道。
她的肩部傷口還在痛,帶着身體顫抖,但也不及他周身顫抖,他似乎是在害怕?或者在痛?
她把下巴放到他的肩頭,本能再用一隻手抱住他,輕輕順着他,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怎麼跟安慰小孩一樣?你怎麼了?”她問道。
“不要再這樣受傷,好嘛?”
“可是,我不來救你,你可能會死。”
“不會的,不會的,這麼多次我都過來了。”他抱她更緊了,似乎害怕她從懷裡離開。
“沒事呐,我做這個行業肯定要挺身而出呐。”此刻有小滴液體滴入她衣與背的間隙裡,順着她的背向下流,驚得她心一顫。
拿起沒受傷的手,摸索着摸摸他的頭,不再說話,讓他在自己肩上安靜待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