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虞搖搖頭,“是時候改改了,哪能一直打下去啊,當今皇上...不提也罷...”
“對了二殿下,那唐...”
林殊話沒說完,封霁禮擡手制止,看向苟虞,“煩請掌院尋來裴夫子,我有事吩咐。”
苟虞是個聰明人,不多問,鞠身出去了。
林知硯不明所以。
林殊有些不敢相信,“二殿下早就知道?看來屬下的猜測沒錯...”
林知硯一頭霧水,“你們倆打什麼啞謎呢?”
封霁禮失笑,“林将軍可知,老六為何鞍前馬後地安排那唐氏女入學?”
“唐家在鎮西關一帶本就頗有威望,更别提那數不盡的家财。
我派人打聽過,唐家家主頗為重視這唐猶笙,六皇子的庫房,那可真是一窮二白,想要結交也無可厚非罷。”
“哈哈哈,可不止如此。哪有什麼唐家女,不過是唐家家主為了掩護他的身份杜撰出來的。”
“什麼?”林将軍起身,随即又放松下來,“唐家一門皆是臨越人士,戰前戰後向軍中捐獻無數金銀,他家送來的人,定不是什麼壞人。”
封霁禮揚唇,“他本名赫胥猶笙。”
林知硯拇指中指不斷摩挲,良久才頓住動作,眉眼間遮不住的訝異,“赫胥...是...神允一族!”
林殊也擡頭看向封霁禮,似是不可相信。
封霁禮起身,“他不僅是神允族人,還是神允族的少主。”
林知硯有些坐不住,“怎會如此...神允一族不是避世不出嗎?各國探子多方打探,觊觎所謂秘寶已久,萬一被人發現...”
封霁禮擡手,“這你無需擔憂,連我父皇都沒能查到他的真實身世,隻知唐家與神允一族有過聯系,别的一概不知。”
“可...他畢竟身份特殊...萬一被人偵破...”
封霁禮擺擺手,“他自出身,唐家家主就同時抱養了個女嬰暗自撫養,從未以真面目示人,就是出門,也面帶帷幕,就是為了坐實他唐家女的身份。
知道此事的人,不超過五人,都是唐家家主心腹,放心吧。”
林知硯坐了下來,“竟是這樣...唐家家主與神允一族究竟有何淵源,竟為他做到這地步...”
她俊秀的臉滿是不解,“二殿下,為何...要瞞着老師?莫非殿下怕老師有二心?”
封霁禮搖搖頭,“并非有意瞞他,隻是以他的性子,怕是萬萬不能接受赫胥猶笙男扮女裝混入女寝和女學子同住一寝的,恐多生事端。”
林知硯黛眉輕攏,随即開口:“殿下,臣亦覺得不妥...和赫胥猶笙同住一屋的女子又何其無辜?将來傳出去...”
“這你放心,孤向你保證,你擔憂的事不會發生。”封霁禮淡淡一笑,“再說,林殊也在,出不了亂子。”
思緒轉到那朦胧的記憶裡,上輩子,若非老六暗中設計,從唐家套到了神允一族的地址,赫胥猶笙也不會跳出來自爆身份。
少年郎秘密離開予真,趕回族中,族人已被滅大半,神允一族就此沒落,可惜啊,他父皇到死也沒能找到自己想要的。
長生不老?癡人說夢,若真有此寶,神允一族又怎會沒落?
上輩子他一心輔佐政績,予真書院并未在他手裡,苟虞也慘死獄中,并未接管書院。
百年書院,竟鬧出女學子懷孕的醜聞,就此緊閉大門,數不盡官家子弟,臨越的中流砥柱,悉數沒落,沒能在上京再擡起頭來。
他的好六弟,可真是幹了不少事兒啊...
“林将軍,京中殘兵去處,還得靠方修,咱們...”封霁禮看向林将軍。
上輩子上京被攻時,若不是這些将士拼命抵抗,怕是上京子民更為凄慘,他說什麼,也要給他們安排一個好去處。
隻是他空有虛名,并無實權,數以千計的退伍老兵,他的财力想要幫襯,無異于杯水車薪,隻願這個方修,不要叫人失望了才好。
幾人秉燭夜談,久久不曾散去。
第二日,沒能想明白的幾人坐在膳堂裡,不去看角落裡讨好可憐的林大牛。
“别想了,既想不出結果,索性就當不知道。”唐猶笙輕飄飄地開口。
穆清麥張張唇,沒能找到想說的,半晌,才放下手中木筷,“走吧,今兒有樂理課。”
“不午憩了?”
穆清麥搖搖頭,“阮依依她們在裡面練琴,去聽聽吧,睡不着...”
甯澤骞也點頭,“那我和明歌也去聽聽。”
膳堂裡的人所剩無幾。
幾人起身想要離開,就在這時,變故突生。
方修帶着陳有民和肖狄大步跨了進來,直直站到竈房門口,“站住!”來者不善。
幾個學子站在三人身後,一探究竟。
“廚子,想偷了東西去哪啊?”方修玩世不恭,轉動着手裡僅剩的最後一個蘋果。
穆清麥幾人對視一眼,圍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