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澤骞牙都快咬碎了,眼看人都到齊了,“你幫我這一回,我欠你個人情。”
想到穆清麥那雙清亮的,不含半分惡意的眼,明歌在一旁低着頭小聲開口,“阮依依為首的一群人本就不喜穆清麥。
要是在林将軍那兒還挂了名,估計日子更不好過...你和她一間房,怕是...”
唐猶笙回頭沒理會後座的兩人。
“你幹嘛?”明歌看着身邊突然跳起來的甯澤骞。
“我跑寝樓門口大叫去,肯定能叫醒穗穗。”
明歌表情一眼難盡,“你...不是你跟我說說你怎麼想的?”
甯澤骞還沒回話,唐猶笙已經伸手捏捏脹痛不已的山根起身了。
甯澤骞愣住,回頭看向明歌,“她...她是去叫穗穗嗎?”
明歌搖搖頭,低頭看書不再理他。
這頭的唐猶笙看着床上酣睡的某人,臉臭無比。
“穆清麥!穆清麥!穆清麥!”
對方絲毫沒有反應,她伸出手去想拽對方被子,下一秒又生生忍住了收回收來。
唐猶笙環顧四周,昨夜穆清麥洗漱過的帕子正搭在盥洗架子上,她伸手探去,果然冰涼一片。
唐猶笙勾起唇角,拿起帕子牽開四角,下一秒就重重地扔到了穆清麥臉上。
“啪!”極其紮實的一聲。
突然起來的冰涼驚醒了睡夢中的穆清麥,隻見她頃刻間就翻身坐起來,大夢初醒,臉上驚慌失措。
額邊的碎發被帕子蘸濕貼在臉上。
睡了一夜,意料之内的衣衫不整,唐猶笙别過臉去。
穆清麥丢出滑落在頸的帕子,怒火比理智來得更快,“你幹什麼?!你有病嗎!欺負人欺負上瘾了?你爹娘沒教你什麼叫素養嗎?”
唐猶笙猛地回頭,目光隻放在她的臉上,聲音從喉間生生擠出來,“穆,清,麥!馬上就辰時二刻了,現在就等着林将軍抵達書院了。
你自己貪睡不要緊,别連累我,讓書院的老師以為同住一寝的我做得出生生讓你睡過的小人行徑!”
其實話一出口穆清麥就清醒了,離開溫暖被子的皮膚起了一層細密的雞皮疙瘩。
她極少直面過自己這種情緒,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時,唐猶笙已經鐵青着臉轉頭離開了。
辰時二刻!豈不是要遲到了?!穆清麥重重拍了一下腦門,顧不得寒意,翻身下床抓起衣裙就往身上□□。
好在緊趕慢趕到講堂時,除了裴夫子在講台上方坐着,掌院和林将軍都沒見着,想來是還未到。
穆清麥悄悄松了口氣,溜進講堂,徑直坐到了座位上。
講堂裡熱鬧得很,大家都頭回進書院,難得一群素不相識的年輕人聚在一起,話自然多。
甯澤骞松了口氣,“你可算來了!什麼臭毛病急死我了!”
穆清麥抿抿唇,伸手随意理了理有些散亂的發髻,她悄悄朝身邊坐的闆正的唐猶笙努努嘴,張嘴用口型問道:“生氣了?”
甯澤骞剛想叫她别理,又想到人家好心叫起了穆清麥,不怎麼痛快地低聲回答,“氣狠了,臉黑半天了,你...随便給她道個歉,這事兒就過了。”
穆清麥垂下眼皮,默默回了身,眼神不住地往旁邊瞟,試探之意明顯。
奈何唐猶笙手裡正拿着昨夜跟她借的那本書,低頭看得認真,半點沒有理會她的意思。
“唐猶笙...”小姑娘語氣惴惴不安。
唐猶笙翻書的手一頓,随即又若無其事地翻了一頁。
察覺到袖子被人拽了拽,唐猶笙暗自發力,沒能扯回來,她淡淡扭頭看向身邊矮了一頭的人,明豔的臉滿是冷淡之意。
見着旁邊的冷面美人終于願意理她了,穆清麥眸子亮了亮,随即紅了臉頰,“對不住...”
唐猶笙不耐地看她一眼,随即又要扭過頭去。
穆清麥着急地一把抱住她的手臂,“你聽我說!”
唐猶笙蹙眉,美目不虞,“放開。”
“不放,你聽我說好不好...”
許是穆清麥的語氣太過可憐兮兮,唐猶笙看向她,眸底冷意明顯。
“我...我自小就這樣...半夢半醒間氣性頗大,如若沒有前一夜跟自己囑咐,第二日準會控制不住發脾氣的!我...我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