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歡我?
午休結束之後又是忙碌的一個下午。然後下班,像往常一樣打了卡。
今天稍微有點不同的是,晚上要去參加同事寶寶的滿月宴。
希河先回了出租屋,換上一套得體的衣服。然後踩着日落走向地鐵站。
希河戴好口罩,沿着下行的台階一級一級的往下走,身邊的落日也一步一步褪去。
她刷卡進入地鐵站,習慣性的拿出耳機戴上,點開音樂APP,從最熟悉的歌聽起。和周圍無數等候列車的乘客一樣,冷漠的陷在自己的世界裡,捧着自己手中那一塊小小的手機,便是全部了。
沒有任何不同的一天。
一首歌播放完畢,自動切換到了下一首,是記憶裡很久之前,在江川的耳機裡聽到的。
《Hindenburg Lover》
低沉的吟唱配合着鋼琴的旋律在耳邊響起。希河下意識的點開屏幕去看了一眼手機。再看向眼前透明的隔離門,上面倒映着自己的影。
歌曲講述的是一個悲傷的故事,但仍然和希河第一次聽時一樣,無理由的心安。
一瞬間似乎朦胧了四周,又回到了黑暗裡大銀幕上鬼影綽綽的影院。因為害怕而收作一團的心髒,在耳機遞到耳邊的那一刻舒緩。
那一天,她的微信列表裡多了一個“J”。
站台的廣播播報着列車即将進站的消息。她被拉回現實,正對着透明的隔離門,她在模糊的鏡像裡看到了自己嘴角挂着的笑。
霎時一愣,然後列車飛馳,沖散了那鏡像的人影,隻剩下一節節快速通過的車廂。
列車緩緩停下,然後門打開。身旁的路人開始走進車廂,希河醒神,踏步走進去,在靠近車門旁找到一個空位,坐下。
這才思考起腦中卡頓的那一幀。
于是又回味一番。在回憶中再次發了笑。
列車開始前進,在隧洞中穿行的噪音幾乎蓋住了耳中的音樂聲。要是在平常,也不過是稀松平常的一件事,她會戴着耳機開始發呆。
不過到今天,希河突然在思緒被噪音沖散之後,開始觀察起車廂裡的路人來。
正處于晚高峰,多是上班族拖着疲憊的身體奔波回家。
生活是很苦的。這是希河一貫知道的道理。
坐在對面的兩個年輕人先也是低頭看着手機,突然一人看到了什麼于是把手機傾斜着給另一個人看,不過數秒,兩人便一起露出的笑臉。
他們在看什麼呢?這是第一次,引起了希河的好奇。
坐在希河左邊一臉困頓的中年男人,在一個電話鈴聲響後劃開了手機屏。希河無意間瞄了一眼,手機視頻通話裡有個小娃娃看到男人樂嘻嘻的動着嘴巴。
因為男人随後就戴上了耳機,希河并不清楚小朋友講了些什麼。
不過憑着直覺,她覺得小朋友在喊着“爸爸”。
身旁的男人好像滿血複活,一掃之前的困乏,揮着手小聲的跟視頻裡的人打着招呼。
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是因為坐在他的身旁。
有一瞬間希河也被感染到,心情自然開始變好。
下一站就是希河的目的地。列車通報着到達地名,再看向這滿滿一車因為生活而陷在這座城市各個角落的人們。
臉上的疲憊是真。
臉上的笑意也是真。
希河突然恍然。
這趟勞累的終點,是家啊。
不管是一個人,兩個人,還是一個家庭。
也不管是出租屋,還是老破小。
至少那個地方可以讓你短暫的休憩。或許還有一個人在期待着你回來,有一個人念叨着瑣碎,卻又默默為你做好了晚飯。
奔波到頭,有張床入眠。再睜眼,又是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