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拐角,前面大樓的霓虹燈亮着TP銀行的巨型logo。要到支行了,希河工作的地方。
今天她特意選了一條不常走的路回來,租住的房子就是支行的旁邊,上班很方便。前面的店面基本都關了,畢竟也不早了。但隔着老遠,希河就看到一家店照出的暖光幾乎鋪了一地。
特别引人注目。
反正都是要這麼回去,順便去看看吧。她這樣想着,沿着街道光着腳向着前面走。
還沒走近,一股花香就先撲面而來。
是個花店啊。
希河一直是個不怎麼浪漫的人,高中的時候,在人家小女生急着去看校草打球的時候她在學習,大學韓劇熱的那段時間,希河把圖書館當作自己的第二個家。
反正從小到大,她都一直優秀着,讓父母放心,這是希河的驕傲。
花在希河的眼裡=毫無用處之物,她對花不敏感,也沒有什麼少女因子,聞過了就過了,再無其他。
正想着就這麼走了,已經走到了花店的門口。
她轉頭看這個裝飾得非常不錯的花店,卻一眼盯住了門上挂着小燈的小黑闆。
那上面有用非常漂亮的字迹寫的話:今天辛苦啦。
好像就是那一刹那,連燈光照到自己身上都有了溫度,花香沁潤着鼻尖,把白天的一切都抛掉了。
希河轉身走進了花店裡。
叮——門上的風鈴在推開的時候響起。花店裡面的花擺放得很講究,各色交映着,花香醉人。
“晚上好,小姐。”男人放下手中的書,從小桌前站起來,微笑地看着希河。
希河最先看到男人的,就是他一頭的卷發。黑色的卷發安靜地貼合着男人,很好摸的樣子。
随後和他四目相對,眼鏡後方的眼睛很溫和,他向着希河走過來,帶着過道兩旁的花輕輕點頭,像慵懶的午後陽光。
“今天過得怎麼樣呢。”男人問希河。
“很充實的一天。”希河回答他。
男人在半米前挺住了,禮貌地又問希河:“有什麼是我能幫您的嗎?”
“嗯……我想買束花。”希河還提着高跟鞋,被人這樣注視着,難免有些尴尬。
男人隻是轉身看起了滿屋的花,随即示意希河:“小姐您先坐一下。有什麼喜歡的花嗎?”
希河坐到了一邊的椅子上,随後看着他搖了搖頭。
“那就來幾支粉色郁金香吧。”男人摘下幾枝花來,剪枝,又用紙皮包裹成束,打了一個很漂亮的結。
“那個,您好,我沒有要滿天星……”希河看着他打理的那束花,有些不解地發問道。
男人看着她笑了:“這是送您的,送給今天的最後一位客人。”
看希河還是有些懵,他又說:“是本店的傳統,小姐請放心,不收錢的。”
“啊……我不是這個意思……”希河一時有些手足無措的尴尬。
“哈哈。”男人笑了,随即把花遞給了希河:“逗您的,今天辛苦了。”
那個人像花一樣,笑起來尤甚。
希河接過花後就一直在這樣想。
付過錢也就要走了,結果被男人攔住了,他從裡間拿出了一雙軟底拖鞋,有些抱歉地對希河說道:“小姐您穿着這個走吧,我這裡隻有這個了,您将就一下。”
希河看他,蒙了一下,今天已經不是第一次這麼呆了。
“路上不平,腳會痛的。”男人已經蹲下身把拖鞋放到了希河的腳邊,又禮貌地拉開了距離。
“謝謝……”希河穿上大很多的拖鞋,一時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些什麼了。
“那下次來還您。”她對男人點頭。
男人笑着也點了一下頭:“好。”
“祝您度過一個美好的夜晚。”
“嗯,您也是。”希河出了店門,再次向男人表示感謝。
“不客氣的。”
·
叮——
剛剛關上的門又打開了,男人收拾着桌子沒有擡頭:“不好意思,今天的營業已經結束了。”
“那個……”一個熟悉的聲音在門邊響起。
“該怎麼稱呼您呢?”希河抱着花躲在門後問他。
男人愣了一下,随即笑着露出了一口白牙:
“我叫江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