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語氣……怎麼有點耳熟?
郁米正下意識回想,周圍的人卻一陣“噗哈哈哈!”
後排有人拍了拍那兜帽男生的肩膀,笑着喊:“學姐,齊學姐你好。”
郁米無地自容,一張臉爆紅,趕緊改口:“對不起!學……學長!”
社長的聲音響起:“都坐下吧。我們要開始了。”
郁米慌忙坐下,而後盯着前方,目不斜視。
後面社長講什麼,他根本沒注意聽,全程沉浸在尴尬中,什麼也聽不到,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
我想回家。
奚向晴給他發消息:“我就說了很帥吧。”
郁米根本沒看手機。
他有感覺到右邊那人在看自己,或者說一直在看他。
齊佑安打量着身邊的男生。
一頭白金色短發,一身綠色衣服,一整個玉米配色。
長得Q萌Q萌的,皮膚很白,雙眼皮,睫毛又密又翹,一直盯着前方,眼睛不停地眨啊眨。坐那兒一動也不動,像個乖巧的小學生。
很可愛。
可愛得跟一屋子人仿佛不是一個次元的。
郁米被看得冷汗直冒,如坐針氈,隻想早點結束這個會議!
“前任社長之前收的會費稍後我們也會挨個退給大家,”新社長說,“接下來不會再讓大家繳納任何會費、活動費,我們有一位不願透露姓名的成員贊助了一筆資金,用于後續的各項活動。”
當她說完這句話,下面起了一小波議論聲。
郁米察覺到會長好像是看着自己身邊這位說的。
這個不願意透露姓名的大好人是他嗎?
他下意識看了對方一眼,對上了一雙沒有任何感情的眼睛,于是慌忙收回視線,繼續目視前方。
社長說:“隻希望大家以後多多來參加活動,我們也會盡力維護好活動秩序和氛圍。”
郁米心道:不來了,再也不來了!!!
漫長的會議結束後,郁米隻想趕緊離開。
他噌的一下站起來,又馬上坐下,等右邊這位先出去。
因此他根本沒注意到自己腳下踩到了什麼。
齊佑安也毫無察覺,于是當他雙手插兜,站了起來,朝外邁步的時候,忽然一個趔趄,結結實實地摔在了地上。
那一刻,整個活動室的人都看了過來。
郁米這才發現自己踩到了對方的鞋帶,頓時隻覺得天都塌了!
他慌忙挪開腳。
“沒事吧學長?!你還好嗎?”他簡直手足無措,“我送你去醫務室!”
幾個人把齊佑安扶了起來。
齊佑安摔得眼冒金星,勉強站穩,而後看向罪魁禍首,忍着膝蓋和手掌的疼痛問:“你叫什麼?”
郁米手足無措:“我……我叫郁米。”
齊佑安皺起眉頭:“問你本名,不是圈名。”
郁米抿了抿嘴:“就是本名,不是圈名。”
齊佑安:“???”
哪有人本名叫玉米的??
郁米知道他肯定誤會了,于是解釋道:“郁金香的郁……”
他媽不讓他用“郁悶”、“憂郁”造句,從小就讓他用“郁金香”的“郁”來解釋自己的姓氏。
對方又問:“生日呢?”
“啊??”郁米一愣,怎麼轉折這麼快?
“出生年月日。”對方又問了一遍。
郁米趕緊回答:“04年6月1日兒童節出生的……”
“知道了。”對方說完轉身離開。
“等等!”郁米趕緊追了兩步,上下打量對方,“我……我送你去醫務室看看吧?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不用。”男生邁開大長腿,跟認識的人一起離開了。
奚向晴拿着包來到郁米身邊,兩人也一起離開活動室。
郁米看着那人高挑的背影,呆呆地問:“他問我生日幹嘛?”
奚向晴說:“看你可愛,明年給你慶生吧。”
郁米:“怎麼可能?”
齊佑安帶着傷回到寝室,找室友借碘伏。
何文瑞正在競技場打單子,百忙中倉促看了他一眼,眼睛一瞪:“我去,你這怎麼搞的?野外劫镖被人打了?”
他拉開抽屜:“自己拿。”
齊佑安拿起藥瓶,無奈道:“出門忘看黃曆了。”
說着他看了眼自己桌上的黃曆,果然寫着忌出行。
今天就不該去參加活動。
他處理了一下手上擦傷的部分,然後把那玉米,不,郁米的出生年月日發給了一位長輩。
“老爺子,麻煩幫我算算這人跟我是不是命裡犯沖。”
如果是的話,以後得避着點了。
齊佑安今年22歲,在他出生後,他爺爺找人給他算命,說是算到他們齊家會在他這裡絕後。因而一家人擔心他死的早,對他的事很是慎重。他自己也惜命,平常遇到些意外狀況就會請高人幫忙看看,能避則避。
其實他自己也學了一點皮毛,但自己不能給自己算。
過了一會兒,手機屏幕亮起。
老先生回消息了。
與此同時還有條好友申請。
齊佑安下意識先點了那條好友申請。
是一個Q版劍嘯江湖的頭像,畫的是道長。
驗證消息:學長你好,我是繪畫部的郁米。
齊佑安猶豫了一下,點了同意。
然後他點開老先生的回複。
對方說:我算都不用算,叫這個名字的肯定是一個陽光燦爛的小孩兒,你就跟他玩兒吧。沒事的。
齊佑安:……
我差點沒逝。
*
郁米給齊學長發去了一段很誠懇的道歉,再次關心他的傷勢。
對方很快回了消息,也隻是說:“沒事,不用在意。”
郁米十分過意不去:“我要不要買點水果給他送去?”
“不用了吧,”奚向晴安慰道,“你又不是故意的,人家都說了沒事,你也别太内疚了。貿然上門可能适得其反。”
郁米無奈地歎了口氣,隻得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