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曜神情略有些凝重的把齊方圓手臂的雜草清理掉,然後擡解開被雜草弄亂的布條,重新包紮好。
整個過程很快,但是齊方圓一直在出神,于是阿曜在齊方圓面前打了個響指叫醒她。
“遊戲不是這麼玩的,”阿曜示意齊方圓看她自己的傷口,“你在副本中受的傷是真實傷害,即便你出去了,這傷些口也還會存在。”
齊方圓根本沒聽進去阿曜說的什麼,隻是把幹草遞到他面前。
“草割傷的也不例外,所有——”
不等阿曜說完,齊方圓側身随手握住一把油綠的雜草,連泥帶土拔出來,舉到阿曜面前。這一次,她親眼看着雜草在手中萎縮、暗淡。
“我把它拔出來,它就死了,”齊方圓回想着剛來的時候看到的那株白花,“縛和文一都說那朵白花精神不好,有沒有可能白花也會死?”
“你剛意識到嗎?”阿曜微微蹙眉,語氣中透着疑惑,“不然你以為為什麼我要拉你進這裡?”
齊方圓好像懂了一點點,“因為兩個人在一起比較安全?”
阿曜不理會齊方圓這種玩笑似的說辭,正經道:“一會我也要去隔壁。不過在那之前,我要确認一下你的情況,你——”
說到這阿曜忽然打量起齊方圓,“嗯?我怎麼感覺你的症狀沒有周簡那麼嚴重?”
周簡那邊幾乎都到了不能自已的程度,而齊方圓這還能跟他逗悶子呢。
症狀?是指周簡那樣對花的渴望?齊方圓不敢說話。其實她當時想拿阿曜的花吃純粹是因為花好吃,至于周簡——等等,阿曜這話裡意思是那花有問題?
她咋咋嘴,心說不能吧?
“對了,”見齊方圓不接話,阿曜垂眸,似不經意問,“花是什麼味道?”
正巧在回味的齊方圓幾乎脫口而出,“很清新的味道,有一點點甜,還有一點澀。再配上一口木香清涼的溪水,真是絕了!”齊方圓說完順便把心中的疑問也抛了出來,“你既然想知道,為什麼不吃?還是說你早就察覺到那花有問題?”
阿曜擡眼,看着齊方圓欲言又止,半天才開口:“通常情況下,我們很少會吃副本裡的東西——因為會死。”
“隻有你這樣吧?我上個副本也吃了,而且周簡不也搶着吃了嗎?”
阿曜無語,“拜托,當時那朵花是遞給文一的,周簡肯定要在文一之前先吃。好了,現在回答我幾個問題,你有什麼異常感覺嗎?”
齊方圓還沒整明白周簡搶先吃的必然性,隻能暫時跟着阿曜的思路繼續。她搖搖頭,表示沒有什麼特殊感覺。
“第二個,你的能力是不是還在?”
齊方圓稍稍後仰,與阿曜拉開距離,“這個問題是不是太沒邊界感了?”
阿曜一愣,完全沒反應過來。就在他意外的時候,齊方圓随手連根拔起了一把雜草,“你瞧,輕松得很。”
阿曜:……
“嗯,那今天晚上你小心點。另外,天亮之前絕對不能從這裡出去。”
說完阿曜看了看逐漸隐去的月亮,起身往外走,齊方圓冷不丁拉住他的胳膊。阿曜毫無防備,踉跄一步然後直接被拽回了齊方圓身邊。
靜止時兩個人面對面,大眼瞪小眼。
如果阿曜沒提醒倒還好,但是他提醒完,齊方圓總覺得他不太對勁,而且一定是因為他發現了什麼——畢竟吃東西的時候阿曜都沒提醒她,這會要睡覺了,偏偏告訴她不要出去。
但是吧,這個話又不太好問。
于是齊方圓呲着牙佯裝手欠,松開手示意阿曜快走。此時月亮隻剩一條縫,她看不清阿曜的表情,手上一空,黑影迅速沒入黑暗。
齊方圓看着黑影消失的方向出神了很久,久到不知什麼時候竟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是被一陣窸窣聲吵醒。齊方圓蹙眉翻個身,結果壓到傷口,疼得她頓時清醒過來。她剛疼沒一會,四周窸窣聲便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聲音像是什麼在雜草中穿行發出來的,忽快忽慢沒有規律,而且——齊方圓緩緩起身半蹲在地上,分辨着從四面八方傳來的聲響。
難道她被包圍了?
她遲疑了一秒,然後朝距離她最近的左邊雜草牆靠過去。她試圖透過雜草間的縫隙探查,但是臉一貼上去就發現根本不可能,草牆中黑洞洞的,能明顯看到雜草縫隙,但是縫隙裡的東西卻什麼都看不見。
難不成要等對方先動手?這未免也太被動了吧。
齊方圓不喜歡面對未知情況,于她來說,哪怕看到對面是之前的那些怪物都好過現在全然未知無從下手的境地。
她準備跳起來看看,一起身,頭頂似乎碰到了什麼東西。她摸上去,頂上的東西涼涼的,很軟,有清晰的邊界,而且是一片一片的……
齊方圓意識到什麼,手順着頂子往下——果然是一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