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小道士在他懷中臉色發白，忽然吐出一口黑色的血，暈了過去。如此猝不及防，惡鬼甚至吓得維持不住人形，哆嗦道：“知知，你莫吓我……”

（3）

那日後，小道士在床上躺了一陣，惡鬼也沒再碰過他，有時候還會見不到它。偶爾小道士睜眼，會看見惡鬼站在床頭，沉默地望着自己。

見他醒來，也不似從前吻咬他的嘴唇，反而真如它所說的，克制地吻住小道士的額頭，惡鬼輕聲道：“我絕不會讓你出事。”

小道士又閉上眼，思緒卻一日比一日混亂，好像陷入了一場永無止境的噩夢，再也逃脫不掉。

最令他難以接受的，便是小道士有一日清醒，竟發現自己的肚子宛如得了絕症般鼓脹起來。

小道士顫抖着手，指尖觸碰上鼓脹如懷胎七月的肚子，心神俱駭，也許是眼前的刺激太過，他的腦子裡終于有一刹那的清明。

小道士面色慘白到了極點：他……它，是鬼。我的娘子，是鬼。

小道士捂住臉，眼淚順着縫隙落下，他無不痛苦地想：“我居然，會愛上一隻鬼？甚至，有了鬼胎……荒謬！荒謬！！”

而此時，房門“吱”地一聲被打開了，惡鬼端着一碗盛着紅黑色粘稠東西的玉碗走了進來。

昏黃的燭光下，它逆着光一步一步走近，看不清神情。隻是腳底前，一片空白——它沒有影子。

惡鬼立在床前，勉強扯出笑，嗓音一如既往動聽：“小道士，該喝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