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白朝辭疑惑地緊皺眉頭,伸手撓了撓頭,“你怎麼還帶着牌?”
“這是塔羅牌,占蔔用的,帶進來閑的時候可以玩玩。”連曉理所當然地解釋道。
“塔羅牌?我第一次聽說。不過進副本還帶玩的,你牛。”白朝辭一聲冷笑,“‘死神,逆’,是什麼意思?”
白朝辭忍痛能力一向都比較強,縱使現在心髒絞痛也面色不改,反而還有些習慣了。
“重獲新生,寓意多好。”連曉擡眸一笑,笑得很明媚單純,就像一個心懷理想的有志青年,眼裡滿是對未來的憧憬和渴望,“代表了這個世界哦,還和我們的主線應上了。”
“不說這個了,我們要盡快找到解除詛咒的方法,不然我就要死了,死了之後我不知道會直接生命核破碎,還是變成NPC永遠待在這個鬼地方。”白朝辭心間一顫,面色卻波紋不驚,仿佛這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她想過在副本裡直接死亡,甚至是每一次下副本都在想,可她卻從未想過自己會異化成怪物,被困在醫院裡,直到永遠。
這太可怕了!比死亡還要可怕。
就像白狼王甯願在白日自曝,也不願意狼人陣營等不到屬于自己的暗夜,被永遠囚禁在白天。
“我說過,你不會死。”連曉的聲音還是那麼清冷而有力。
“人因殺念成為惡魔,病人因惡魔的心頭血生命得以延長,那惡魔因什麼破除詛咒,重新變回人呢?潰心的緻死率極高,但卻不是百分之百。”連曉思考着,手指有規律地在沙發上敲點,眼眸垂下,目光落在地上,全神貫注極了倒像是空洞的樣子。
與殺人對應的是救人,與殺念對應的是善念。
“嘶——”維斯特縮得更緊了,金色的頭發被淚浸濕,黏作一團。他一發狠,牙尖落在手指關節處,留下一圈牙印,像一隻流浪貓,不會舔舐傷口,隻是笨拙地撕咬,分散疼痛。
“他是不是快死了?”白朝辭看着縮成一團的孩子,“可惜,他是個天才。”
若是所有人知道了維斯特的一生,一定都會感歎一句“可惜他是個天才”,像是為天才的英年早逝而惋惜。白朝辭和連曉也會感歎一句“可惜他是個天才”,卻是可憐他是一個天才,他本可以平淡地在福利院過一個童年,這樣他不會辛苦,不會被罵,不會産生殺欲,也不會患上潰心,然後過完完整的一生。
但維斯特并不是這麼想的,過人的天賦加上他未曾停步的童年,這才有了讓他接觸國際科學研究會的資格。
有些人讀書真的可以跨越階層,如果讓他再選一次,他應也是會選這條路的。
維斯特的情況很危險,同樣白朝辭的情況同樣危險。若是沒有用同是患者的心頭血來延長三天壽命,明天晚上就該死了。
“等等,所以瘋癫天才給我紮針,是在救我嗎?”白朝辭一愣,“他們給我注射了他們的心頭血?還對我說‘歡迎加入我們’,給我延長了三天壽命是嗎?”
“他們把你當成了夥伴,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救人,隻是想讓你‘融入集體’。”維斯特氣息聲不斷,“我知道這是一個詛咒。當我拿到疫苗配方表後,老師就對我坦白過,那時我就知道了。我想阻止的原因是因為這些心頭血并非是有人自願捐獻,而是強取豪奪……我也承認帶着一點僥幸心理,萬一是老師瘋魔了,瞎造出來的。”
客廳中三人不語,都是在似沉思着,任憑時間一滴一滴地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