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伯玉:......
殷伯玉:“你其實,是裴觀文的人,是麼?”
小善子臉上的笑忽地就僵住了,他道:“殿下,奴才不懂您在說什麼。”
殷伯玉繼續看着他,沒說話,小善子臉頰已經流下了冷汗。
忽然,他撲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磕起了頭,喊:“殿下,殿下恕罪,奴才原是皇後娘娘身邊的人,後來裴公子見奴才機靈,又,又見殿下......”
“見我可憐?”殷伯玉自嘲出聲。
“奴才不敢!”他又磕起頭來。殷伯玉聽得煩了,讓他停下。
“他倒是好心。”殷伯玉說,聽不出情緒。
小善子跪在殷伯玉的腳邊,不敢起來。
殷伯玉又道:“那日那些宮人,全是母後宮中之人?”
小善子搖頭,說:“隻有我是。”
殷伯玉說:“我隻道你們是母後從内務府挑選的人,就随意擇選了幾個,可你怎麼料到,我會将你留下?”
小善子說:“就算殿下不留下奴才,公子大約,也有别的法子。”
殷伯玉不說話了,小善子就急忙表忠心:“殿下,奴才自入了我們黎川宮的門,就視殿下您為主子,絕無二心呐!”
對于這點,殷伯玉倒是不否認,小善子這麼長時間的所作所為,他都看在眼裡,況且現在再去換個掌事太監也不一定有他這般伶俐。
但他也不想這麼簡單的放過了他。
殷伯玉留下了一句,“此事之後再說,等我回來再罰你。”便将小善子獨自留在了宮内,自己尋了梅妃。去參加祭祀了。
讓小善子留在宮中,享受一會等待懲罰的滋味,殷伯玉是這樣想的,他坐在轎子裡,想着想着竟然又睡了過去,等到宮人叫醒他時,已經到了祭祀之處。
他随着禮部的官員的安排,一整日做這些禮儀祭祀,直到接近用晚膳的時間,才結束。
他預備回宮,卻遇到了一個不想見的人。
楊浮卿身着吉服出現在了殷伯玉面前。見到殷伯玉時,他臉上的嚴肅的神色登時緩和了,顯得有禮又不失親近。
“殿下,您現下要回殿中去?”他說。
你難道看不見麼?
殷伯玉連笑都懶得擺了,“嗯”了一聲就往前走。楊浮卿沒在意殷伯玉的冷淡,跟在他身後,與他并肩同行,“殿下,新春快樂。”
快走吧......别跟着我。
楊浮卿又說:“那日,說好要再單獨陪殿下一同遊玩,就我們兩個人......京城裡我熟悉得很,一定帶殿下玩得開心。”
殷伯玉登時沒想起來,他頓了片刻,才似乎有了點印象,他語氣疏離道:“不勞煩楊将軍了。”
楊浮卿停住了,但又馬上追了上來,“這怎麼算是勞煩?隻不過君子一言,驷馬難追,我楊浮卿說話做事,說到做到。”
他那日有答應過麼?殷伯玉記得,這似乎隻是楊浮卿單方面的一廂情願。
殷伯玉終于要走到轎子那處。
他也不明白,怎麼這條路這麼長。
楊浮卿見他就要走了,慌忙之下,拉住了殷伯玉的手。
殷伯玉本就沒睡好,這一下子,直接差點昏了過去。楊浮卿見了,大喊了一身,急急忙忙道:“殿下小心,這,這,我不是故意這麼大力氣的!”
殷伯玉在宮人的攙扶之下,站穩了,他勉強不生氣,咬牙道:“沒事,無礙。”說完,他就要往轎子裡鑽。
或許是他躲人的姿态與先前對比,實在明顯。楊浮卿想要不發現都難,他情緒一下子低迷了下去,略帶委屈道:
“殿下,您是不是真的讨厭我?我原以為,我們已經略親近些了。”
殷伯玉總覺得這個問題有點耳熟。
那時候自己還能快速的回答:“并非厭惡。”
然而這次......
殷伯玉回答他:“沒有。”
但楊浮卿更委屈了,他聲音顫抖,說:“殿下是在說謊罷?如果沒有,為什麼想了這般久?”
殷伯玉提醒楊浮卿,“注意身份。”意思是,這不是你對皇子該有的說話态度。
楊浮卿聽了,但是大約很快又從另一隻耳朵裡出去了,他看到了裴觀文不算好的面色,堅定道:“殿下,您神色實在憔悴,不如讓我送您回去罷!”
殷伯玉看着他本就已經夠煩心,隻想得到昨晚做的那個夢了。自己還沉浸在失戀與做了替身的雙重打擊之中,現在那罪魁禍首之一,居然還說要送自己回去。
這簡直是,欺負人。
殷伯玉說什麼都不同意,他現在不想再見到他們之中任何一人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