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鏡華笑道:“我那裡有位姑娘,琴技是十分聞名的,你要是不嫌棄,就讓她跟着學一學,我叫那姑娘親自教就是。”
付秋看了一眼坐在旁邊抿着嘴唇笑的訴心,滿含歉意的沖方鏡華道:“這怎麼好意思,如今住在這裡已經讓你們極不方便了。”
方鏡華不便強求:“我是覺得才藝不分貴賤,有人學了是為娛人,有人是為娛己。其實沒有太多差别。況且這有什麼不方便的,那姑娘本就是琴藝先生。”
不過若是對方真的介意琴師身份,那便算了,隻當自己枉費了這番好心。
“既然你這麼說了,我也不好太過推脫,萬事麻煩你就是。”付秋轉臉同慕容訴心說,“心兒,先說好了,你要去學的話,不管多麼枯燥,學的多麼艱難,娘都不許你有一天告訴我說你不想學了。你要想好了,今天你答應了,等有一天就算你哭着求我,我都不會理你的。”
訴心睜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笑了笑,很有骨氣的點了點頭。
付秋摸了摸女兒的頭發,也不知道這樣好不好,她一向不願過多苛求自己的女兒,她現在的想法就是,女孩兒家學學刺繡,長大了些,再去學理家的本領,通曉人情世故,長大找個好人家,一聲富足無憂就好,不必在歌舞藝方面太過出彩。而且,才華越驚豔的女子,将來越不肯接受家裡安排,這對女人而言,不是幸福安生的好出路。但是,這孩子向來乖巧懂事,難得喜歡些什麼,付秋又不願落了女兒的期望。
無聲的歎了口氣,付秋才對方鏡華道:“如此,要勞煩妹妹費心安排了。”
聽到付秋終于松了口,方鏡華才放下心,能有一技傍身總比沒有要強,她本也是好意:“哪裡話,就等姐姐松口了。我本也算受人之托照顧一二,讓姐姐出力為我做事,心裡總也過意不去,如今這樣我反而安心。我也沒旁的事,既然說定了,我就不打擾了。”
道别了幾句,方鏡華才離開。
這件事交給了朋月安排,方鏡華安排着地方教養一些歌舞類女孩兒,還有一些端茶送水的婢女,教養費用以及成果都有朋月看着,定期方鏡華也會去看一看,兩人商量着重點去教一些天賦較高的孩子。
朋月聽了方鏡華的話,吃驚道:“将訴心小姑娘似我們樓裡的姑娘一般培養,這怎麼能行。”
方鏡華一臉不忍去聽的表情打斷她:“平時挺機靈的,怎麼關鍵時候犯傻,誰讓你把她當成咱們這裡的姑娘一樣了。就把她交給清漪吧,你須得仔細囑咐着,賞罰都要有些分寸,隻管認真教就是。清漪一般上午會去清爽齋,你确定下時間,每日找個馬車送下訴心就是了。”
朋月讪笑了一下:“吓得我,我就說,哪能啊。不過要說也是,慕容小姑娘真要學琴的話,怕也不好找比咱這裡的娘子更好的師傅了。”
方鏡華伸了伸腰,覺得自己真是累了,對朋月道:“你把燈熄了,也去睡吧。”
朋月答應着,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