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病哪有不花錢的,她長這麼大,都沒去過大醫院,感冒發燒什麼的就去診所挂針,可她見過家裡兩個雙胞胎生病,換季流感發起燒來,就送到三甲醫院又是抽血又是拍CT,有的時候能花一千多。
羅艾迪享受婆婆神對自己的關心,也很樂于接受,可她也會偷偷擔心,自己兜裡的錢不夠用。
沒想到,抓着末班車的機會,從公交車上下來又掃了一輛共享單車,婆婆神居然讓自己去了烈士公園。
“生病是因為你命局不平衡,八字缺土,所以婆婆帶你來借點土運來治病。”
羅艾迪裹了裹外套,站在公園側門,看着眼前入口處阻止自行車進入的S型欄杆,實在很難評價婆婆神的玄學診斷。
系統聽着就是科技側、未來數據風格,但說到五行八字的時候,就突然轉到神秘側、中式玄學風格,聽得羅艾迪相當錯亂。
不過這會兒快淩晨,公園要比白天寂靜的多,樹林和灌木向遠處鋪開,其中隻有石子路周圍有地燈照亮,偶爾出現的一兩個影子,還是大晚上來遛狗的年輕人。
結束騎行訂單,羅艾迪把單車停靠好,往公園裡面走,這個烈士公園非常大,有好幾部分組成,她這會兒不知道婆婆神讓自己找誰去借土運,就下意識往最亮的地方,烈士紀念塔那邊走。
畢竟,生态湖和觀賞林那邊,晚上隻有路燈照亮,還有大片的昏暗和黑,讓她太不想過去。
“你害怕嗎?”
橙星硯問她,晚上來遛狗或逛公園的,基本都在生态湖附近,因為紀念區這裡晚上其實是關閉的,隻有條小路可以繞過去,羅艾迪悶頭走小路,自然越走越看不到别人。
而且由于這個公園實在太大,夜裡的燈光設計也都是片狀的,分布不均,有的時候會走一段幾乎全黑的,唯有最高的那個紀念塔是最亮的。
搖頭,繼續快步走的羅艾迪否認,“不怕,在這裡有什麼好怕的。”
甚至嚴格來說,羅艾迪很樸素唯物,不太信鬼啊,魂啊之類的,她以前在村裡的時候,還夜裡去爬過滿是墳包的矮山,躲在裡面委屈哭,以及餓的實在受不了,偷偷吃口貢品裡的桃酥餅幹。
“初中有一次春遊,就是來這裡,我們班裡的團員還唱了歌。”
說着,羅艾迪是有點羨慕的,因為她們班裡最優秀的幾個學生,才能第一批入團,有紀念活動中獻唱的機會。
她這種不起眼的差學生,唯一的參與活動,就是敬獻菊花之後清潔墓碑。
“我找找,我還記得那個烈士的生平,她和我是一個縣的。”
雖然在烈士陵園這裡的都是英烈,可羅艾迪對和自己是“老鄉”,還清潔過墓碑的那位烈士格外偏愛,哪怕好幾年沒來了,也很快能找對方向。
就是夜裡的風太輕柔了,她又是從小路溜過來的,生怕驚擾誰似的動作放輕,和一團影子似的找到了地方。
羅艾迪回憶着以前來掃墓時,老師教的禮儀,鞠了躬之後才蹲下,借着手機的屏幕光,看看墓碑需不需要清理。
顯然,她多慮了,墓碑被打理的很好,前面擺的花束都還沒有完全凋謝,甚至還放了幾張手作卡片,紙折風筝,應該是來掃墓的學生留下的。
因為這個烈士,犧牲的時候也就十九歲,想必會很喜歡這些。
羅艾迪伸手把花束擺的更正些,然後看向了她兜裡的向日葵徽章,婆婆是讓自己來這裡借土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