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去洗澡，一會兒外賣到了你去開下門。”陳世何摁亮屏幕，走到衛生間門口，“半小時左右。”

啪嗒一聲門挂了鎖，客廳裡靜谧無比，窗外雨勢漸大，砸着玻璃的聲音炸耳。

啪啪的敲門聲格外清晰，楚池魚猛地扭頭看向玄關處，盯着那個門愣了一秒，心裡一種莫名的緊張感加俱。

楚池魚關上唯一亮着的落地燈，房間瞬間昏暗，那一瞬，他聽不到任何嘈雜的聲音了。

再次聽到聲音時他看向牆上的時鐘，已經過去五分鐘，門口走廊傳來陣漸遠的腳步聲。

他屏息等了一會兒，卻等到陳世何擦着頭發走出來，看他站在拐角一副緊張的神色，問：“怎麼了？”

半晌陳世何回過神，像是知道楚池魚要說什麼，拉着他坐進沙發裡。

昏暗的光線裡，楚池魚白皙的皮膚增添了幾分清冷，陳世何說：“這就是我不想租你的原因，不用擔心，我在貓眼上貼了張鬼照，他們看不到裡面的。”

“你不早說……我還躲了五分鐘。”楚池魚緊繃的身體放松下來，看着他的眼睛，“那你還處理這個事嗎？”

“嗯，你去洗澡。”陳世何輕輕拍了拍他的頭，跟逗小孩似的，“放心，我會處理。”

浴室門關上，陳世何收起笑，打開手機緻電。

“錄像調取幾份，如果還是上次那個人，就直接送進去吧。”

挂掉電話，他點進微信發現謝若初給他發了三條消息。

謝若初：［圖片］

謝若初：我跟路禾庭結婚對象的合影，你看看吧。

謝若初：我去他家的時候跟他拍的，不能外傳。［微笑］

點開照片，男生穿了件白色休閑服，卻絲毫遮掩不了他的氣質，比着耶面帶笑意地盯着鏡頭，像隻活潑可愛的黑發卷毛小狗。

陳世何皺了皺眉，這個人給他的第一感覺就是很矛盾。

陳世何回複他：他叫什麼？

沒過一會兒，謝若初打過來語音通話。

“打字太墨迹了，那男孩姓許，具體叫什麼他跟路禾庭都不說，年齡二十四歲……”謝若初突然想到什麼事情，向他吐槽，“可能世界上真的有abo設定吧，你信這個嗎？”

“什麼亂七八糟的？”

“……”謝若初說，“路禾庭說他是什麼爾法，他的結婚對象也是那個法，那天我去看他給我科普半小時，我也沒懂，還上網查了。”

“路禾庭還說……”謝若初頓了頓，多少有些不相信，“他把這男孩弄懷孕了。”

不止他不信，陳世何也不信：“……你再說一遍？”

“好像是未成年就懷孕了，總之他說倆A懷孕特别難，距離他跟我說才過去一星期左右……我也沒去細打聽，”謝若初歎了口氣，“可能我年齡大了，跟他們年輕人有代溝。”

陳世何輕微愣了愣：“我還沒成年。”

“……最後一件事，”謝若初岔開話題，“就是路禾庭要請我們兩個去吃飯，八天後，你有時間嗎？”

陳世何：“有，可以帶家屬嗎？”

謝若初：“我也準備帶。”

“你跟他在一起了？”

“那你跟他在一起了嗎？”

“随你，沒什麼事就挂了。”

“你去不去？”

“去，挂了吧。”陳世何說完挂掉電話，起身走到衛生間門前叩了兩下門，溫聲說：“洗完了嗎？我上廁所。”

“我一洗澡你就要上廁所。”楚池魚拉開門，擡眼看他，“我要出去，别擋着我。”

陳世何垂下頭，非常鄭重地撫摸着楚池魚的下唇，盯着那唇兩秒，他偏過臉收回手，說：“好。”

咚咚的敲門聲響起，楚池魚将門拉開一條縫，伸出手接過外賣關好門，說：“外賣到了，你什麼時候出來？”

“一會兒。”

外賣盒放到桌面上，楚池魚伸手将保溫袋拉開一點，熱氣熏得他指尖發熱一瞬，水珠挂在袋子上緩緩下滑，裡面的東西香味撲鼻，他受不住地粘回原形。

好餓……要減一斤的體重了。

“我以為你會先吃。”陳世何拉開門，擰開水龍頭洗着手。楚池魚喉結上下滾動，下意識搖頭拒絕：“我才不會這麼做。”

陳世何直接拆穿他：“下次做完小動作再說話。”

“我想吃，不想等你了。”

“别嘛。”

楚池魚微微一愣，看着他坐到自己身邊拆開筷子，掀開蓋子放到一邊，一時間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剛剛……陳世何是在跟我撒嬌嗎。

“怎麼了。”陳世何把拆好包裝的筷子平放在掀開蓋子的麻辣香鍋上，一并推給他。

“沒事，我們吃完就睡覺吧。”楚池魚選擇撒謊，他笑了笑，“我有點困了。”

陳世何摁亮手機屏幕，嗯了聲：“吃完一起睡吧。”

很晚了，窗外的雨也停了。

愛意如花藤般肆意在鐵欄杆上生長蔓延，海水掀起陣陣浪花，直至蔓延成一幅油畫。

那會是，世界上最美的一幅畫。

“楚池魚。”

“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