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世何回複他一個嗯,熄屏扔到副駕駛位上,也不知道心裡怎麼想的,煩躁得讓他沒辦法去開車。
車窗突然被敲了兩下,陳世何扭頭去看,降下車窗說:“好久不見。”
謝若初啧了聲,“送我一趟。”
“态度這麼差?我不送。”
謝若初倒沒有表現出不耐:“求你,送我一趟。”
陳世何笑了聲,升起車門讓他上車。
謝若初挪開陳世何的手機邁上車,系上安全帶說:“送我去陸軍總院。”
“哥,你打滴滴呢?”陳世何摁着液晶屏,設好行動路線,說,“不過你不在上海檢查跑這裡,腦子讓驢踢了?”
“……我看你讓海馬踢了。”謝若初說,“我來看别人。”
“你好像也沒認識什麼人……”
謝若初:“路禾庭。”
“他不是說要試駕戰鬥機。”
“2G網,那是半月前的事,昨天下午我給他打電話,他說前天陸海支援,海戰結束後從戰鬥機上摔進海裡了。”謝若初說,“你換車了?上次那輛邁凱倫呢?”
“……就是路禾庭開壞的。”
“自己出的錢?”
“嗯。”前面的燈變紅,陳世何停下車,拿起中控台上的礦泉水,擰開蓋子喝了一口,又放回去,“你小男朋友呢,追到手了?”
謝若初無動于衷,沒有責怪,嗓音帶着淡淡的笑意:“沒有。”
信号燈變綠,車繼續直行,陳世何說:“我跟你一起去看路禾庭。”
約半小時,車載音樂播着主頁的随機歌單,陳世何倒進車位,邁下車對謝若初說:“剛才那首歌是甯則唱的,聽見了嗎?”
謝若初走到他身邊看了他一眼,“我知道,這首歌我聽了幾百遍了,是不是很好聽?”
“突然覺得沒什麼必要跟你扯。”
“我也沒什麼必要跟你說,路禾庭還在等我們,别讓他等急了。”
身後的車自動上了鎖,陳世何叫他:“謝若初,你買水果了嗎?”
“沒有,忘了。”
“你提的看病号,結果還沒買東西。”陳世何不滿地啧了聲,摸出兜裡的車鑰匙解鎖,“我去買水果,你先上去吧。”
十分鐘後,陳世何看着副駕駛位的禮盒很是滿意。他拎着東西走進電梯,跟着謝若初給他發的微信“成功”找到路禾庭所在的病房。
“謝若初你看看你給我發的什麼?”陳世何推開門說,把袋子放到桌上。
“怎麼了。”
“你給我發一個點讓我怎麼找?”陳世何輕皺着眉,倒沒責怪的意思,“還好找了護士。”
“人參給我的?”路禾庭說。
路禾庭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顯得冷漠。手掌因為槍傷而纏上了一圈繃帶,遍身的淤青很是紮眼,不了解情況的還以為是讓人單方面打了一頓。
“嗯,也不貴。”陳世何說,“你這傷……看着被人打的很嚴重。”
“我沒事,拿去喂狗吧,我不要。”
“我确實在喂狗。”
路禾庭拿他沒辦法,把禮盒放到櫃邊靠窗的縫隙裡,語氣沒什麼變化:“謝謝,多少錢,我給你轉。”
“不用。”陳世何拒絕。
話音剛落,兜裡的手機就跟被轟炸般不斷響着提示音,陳世何摁亮看了眼,是楚池魚發來的,一共連發了十一條。
楚池魚:其實我就是想加一下曲清微信,想求婚什麼的都是假的!加微信的目的是因為我們學校的秦潇子算是他的粉絲,想要簽名,秦潇子就是吳延敬的朋友啦,我隻是幫一下忙~(>^ω^<)
楚池魚:相信我!我發誓,我現在已經下飛機了,哥哥。
楚池魚:已經上你租的車了。
楚池魚:我現在已經在拍攝地了,一會找你。
剩下的幾條都是雪豹打滾的表情包,陳世何哼笑了聲,收起手機,一擡眼便看見路禾庭和謝若初跟看傻子一樣在看他。
“看我幹嗎。”
路禾庭說:“需不需要我扔顆魚雷把你嘴炸開?”
“為什麼?”
謝若初接着路禾庭的話說:“笑得很賤。”
“……”陳世何問,“謝若初,你這些天有什麼安排?”
謝若初:“五天後有通告,最近先留院照顧路禾庭。”
“我不需要照顧,看完就回去吧。”路禾庭打完最後一個字後将手機熄屏,放到枕頭邊。
謝若初一眼就看出了什麼意思,說:“你男朋友?”
路禾庭說:“婚後的。”
“?”
“沒事。”
謝若初啊了聲,一眼就看出來了他們什麼關系,淡淡道:“渣男。”
簡單聊了幾句,陳世何跟着謝若初一前一後走出病房。
電梯門打開,一個男生走了出來,謝若初與他對視一瞬,擦肩繞過走進電梯。
“跟路禾庭結婚的。”
陳世何腦子燒了一下,站在最角落說:“什麼結婚?剛才那個人?”
說實話他并沒有注意到剛才那人的長相。
“你沒看到?”
“沒注意。”
“我回去給你發,你回去看吧。”謝若初說着又突然想到什麼似的,輕啧一聲,“我得坐你車回去。”
陳世何笑了笑,“那我需要送您去哪呢?”
“你家有沒有人,沒有的話我借住幾天。”
“有人你也可以住,我得跟你回機場接楚池魚,你應該不會介意。”陳世何走出電梯,不遠處車位裡的車車門自動上升,他走近,邁上車。
等謝若初系好安全帶,他啟動車子,就聽到對方說:“我有點好奇,路禾庭把你的車撞成什麼樣?”
“總之很嚴重。”
他還記得路禾庭撞車的情形,三字總結——故意的。
車頭百分之三十都掉了,車輪也滾的到處都是,這輛車維修好後也開不了多久。
“沒事,我也把他的帕加尼撞壞了。”
陳世何說完停在收費站邊,支付過去四塊錢停車費,道閘杆升起,他拐進車道往機場的方向行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