脈搏铿锵有力，是健壯年輕男子該有的脈搏，健康得很。

她雙手環胸，邊踱步邊上下仔細打量他全身。末了，她站定在什錦殇跟前，挑起他衣服的前襟、袖口……

什錦殇攥住她的手，意有所指地在手背上輕輕摩挲了一下。

他輕挑一笑，“光天白日下的，影響不好。”

她瞥他一眼，“現在倒是知道影響不好了，不知道先前旁若無人的人是誰？”

她沒搭理他，繼續查探。看他的中衣有沒有血漬，看他身上有沒有受傷。

“咳！”

她和什錦殇這邊挨得很近，後門站崗的那位聖天門弟子似乎看不過眼，輕咳一聲提醒。

樓宇有好幾個出入口，每個出入口守門的人，都是各個勢力按臨近情況分派的。這個出入口離聖天門的廂房最近，守衛的人自然就是聖天門的了。

伏苓染望向聲源處，一眼便認出輪崗守門的人。

她笑眯眯問好：“徐公子好，辛苦徐公子了。”

被提及的人望望天，看看地，就是沒接她的話。

這幾日來這種情況她習以為常，一點都不介意。

“徐公子，你們給我的對手資料很詳細，多謝你們了。”她含笑道謝。

提起這個，面前這位徐公子面色似乎有些尴尬。

初見這份尴尬她有一瞬不解，稍一回想，倒也大緻能猜到對方在尴尬什麼了。

剛開始比賽那天，什錦殇帶她來過聖天門衆人所在的這個樓宇，還蹭了間廂房。

聖天門弟子對她的實力不了解，可能是怕她赢不了，也可能是有其他顧慮。總之在比賽前，他們偷偷往她廂房門口塞了幾張對手資料。

她當時沒在修煉，精神力往門外一探，便見到是聖天門的幾個弟子。

比賽這兩天她鬧出的動靜挺大，想來聖天門上上下下，對她的實力應該有了新的了解，所以是因為給出的這份資料覺得不好意思了？

也許吧。

無論如何，這份心意她是領了。

聖天門的徐公子面色還有少許尴尬，他仍舊像是沒看到他們一樣沒給眼神，隻一言不發地立在門旁。

她輕笑，“我們就先進去，不打擾公子了。”

什錦殇的面色也如常，他對着聖天門那位姓徐的弟子點點頭，牽着她走進去。

這位聖天門的徐公子瞧着像是不想搭理他們一樣，但真當他們要進去的時候，對方也沒有阻止和表現出不渝神色。

比試場内的這排樓閣，一樓是一間間休息的廂房，二樓則是視野開闊的觀賽台。

二樓觀賽台有五個，每個觀賽台外圍都有屏障格擋，裡面看得清外面，外面則看不見裡面。

他們一進來直接上了二樓，屬于聖天門的那個觀景台。

“五長老，聖女。”

她先是朝位于觀賽台中央的五長老和上官靈蘭打了聲招呼，随即在最邊上一個位置坐下。

聖天門五長老也和聖天門其他弟子一樣，沒有回應，隻有上官靈蘭朝她點點頭。

當她和什錦殇不存在的這種相處模式，她和聖天門的人已經心照不宣地過了三天了。

對方不搭理她，但是她畢竟蹭了對方的地盤，基本的問候還是得來上一句的。

鴻蒙老祖有提過，他出于某些原因，不能直接給她提供任何幫助。聖天門衆人有如今表現，顯然是經過他的授意。

聖天門這群人倒是可愛。

她和他們說話的時候不搭理她，卻一直在行為上體現出他們的好意。

比如現在，邊上的弟子給五長老新倒了杯茶，他沒喝，率先用靈力将茶杯送到她跟前。

她沒和聖天門的人有過多交集，而鴻蒙老祖隐瞞這麼久，應該也不會現在就把他倆的爺孫身份透露出去。

可想而知，聖天門對她有好意都是因為什錦殇。

聖天門不像傳言裡那樣，要将什錦殇逐出去，反而對他一直都還挺好的，如今行徑不過是麻痹外人而已。

反倒是她，為了少被叨擾，為了避開索命閣，倒是厚臉皮地來聖天門這躲清淨了。

“多謝。”

她輕聲道謝，接過茶。

三個比試台上，比試仍舊如火如荼進行着；比試台下，觀衆熱情如火，紛紛嚷嚷……

與之相比，觀賽台上的環境當真是惬意。

不喧鬧不擁擠，觀賞位置絕佳，還茶水點心管夠。

她拿起茶杯輕抿，清潤的茶水入喉，舒服得令人不由自主地微眯眼。

“快看，那是不是混沌濁氣！”

幾聲驚呼響起，打破了原本的和諧場景。

比試場上空，驟然出現一團直徑約三四米長的混沌濁氣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