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湖還在掀着巨浪，那些個浪花卻因為她剛出口的話全都一顫，抖出許多水滴。

她沒忍住，溢出清淺的笑聲，嘴角笑容更是擴大。

心湖裡詭異地安靜一陣。

蓦地，什錦殇清清嗓子，聲音溫柔又暗含蠱惑地說道：“伏苓染，不要誘惑我。”

“怎麼？到這個地步了，你不想？”伏苓染毫不示弱挑釁。

“……今日才是我們在一起第一日。”

他的聲音像是從四面八方傳來，淡幽幽道。

是了，還沒過十二個時辰。嚴格來說，确實是今日才剛表現得勉為其難地答應和他試試。

本意也不過是調戲什錦殇，她沒打算真上。她故作思考，而後點頭道：

“也是，你說的在理。”

她微勾唇，嘴上應答着，而早已分出一半候在什錦殇神識附近的神識卻出手了，再次碰觸一下什錦殇的神識。

她滿意地感受到外界什錦殇的呼吸猛地粗重一分。

她沒給什錦殇逮到她的機會，兩道偷偷分散開的神識合二為一，迅速出了什錦殇識海。

睜眼瞬間，她身體也反應極快地動作。

在識海裡溜得順利，外界卻是沒那麼容易了。她剛有動作，什錦殇一直環在她腰間的手跟着使力，将她牢牢地摁在他腿上。

好吧，還是逃不開當場抓包。

她也懶得動了，收回勁，霎時像沒骨頭似地軟靠在什錦殇身上。

什錦殇身形沒動，沒回應也沒将她推開，任由她靠着。上方屬于他的視線存在感極強，穩當落在她身上沒有片刻偏離。

她揚起臉，笑眯眯地與他四目相接。

他也是笑着的，望着她的雙眼攻略性十足又不懷好意，和他往常挺不一樣。

他整張臉上唇的存在感是最強的，唇瓣保持着揚起的幅度，紅潤得迤逦妖孽。

她看出來什錦殇故意不說話，她也不急着出聲，雙手重新擡起環住他的脖頸。她整個人攀在什錦殇身上，就着現在的姿勢繼續欣賞他的模樣。

他的呼吸仍舊粗重，心跳很快，耳垂大半邊挂着紅暈。

可惜第一遭太過投入，第二遭又注意水柱和什錦殇的神識去了，沒仔細瞧見他是如何一點一點成現在這幅樣子的。

她攀住什錦殇脖頸的其中一隻手繞到他耳邊，輕輕揉捏着那熱熱的、紅潤的耳垂，看着它在她手中變得更紅。

在一室的安靜中，她突然說道：“我們這樣算是神交過了嗎？”

她笑眯眯地看着什錦殇，等着他的回答。

他本來微垂着眼，眼眸深邃，直勾勾盯着她的目光底下蘊藏着旖旎之色。這一刻他安靜良久，而後像是才反應過來一般，睫毛微顫移開了視線。

“大抵……是不算的。”

他出聲了，聲音低沉暗啞。

她想，如果不是他現在要忍耐的話，可能他還能笑看着她和她慢慢磨。

“那些的流程不就是兩道神識在心湖領域交纏嗎，我們這樣……不算？”她撫着什錦殇耳垂的手往前，勾住他垂在身前的發絲纏繞。

什錦殇沒有接話，她倒是不在意，視線繼續在他的臉上流連。

見他唇上的水光似乎稍稍幹了些，她勾唇，揚起頭慢慢靠近。

什錦殇察覺到她的動作，重新低頭看過來。他的動作使他們的臉更加湊近，兩唇幾乎再次相碰。

隻要他微動，場面很容易回到先前的混亂……

“時間差不多了，我去歐陽耹那看看。”

什錦殇忽地站起身，他将她往塌上放，他則迅速轉身往外面走，模樣瞧着很匆忙。

何時見過什錦殇這般“落荒而逃”的樣子？

“噗呲！”她實在沒忍住，在什錦殇還沒走遠的時候就先笑出了聲。

什錦殇離開沒多久，坤舟确實稍稍停下片刻，将歐陽耹放下之後繼續往西。

索命閣老巢在西池國的西側，乘坐坤舟趕過去仍至少需要一日。伏苓染沒其他事，一直待在廂房内修煉。

她原以為在坤舟下一次停下之前，她可能都不會見到什錦殇了，卻是沒想到才兩個時辰，他還就像沒事人一樣過來和她一起用膳。

他哪哪都坦然，氣定神閑地用膳，與她談笑風生。

原本她當真以為什錦殇定力極好，她忍不住又調戲他，卻被他無情避開的時候，她知道他那氣定神閑的樣子是裝的了。

天色白了黑，黑了又變白。

在臨近第三日的子時，他們終是停在距離索命閣老巢還有兩座城距離的地方。

他們要穿過的兩座城完全受索命閣控制，用坤舟從空中穿過目标太明顯了。隻能早早下坤舟，暗地徒步朝索命閣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