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錦殇往前走，伏苓染也沒問什錦殇要帶她去哪裡，就那麼在一旁跟着。

“你真是大膽，一人對上一大群還敢跑出來幫我。”什錦殇話語裡隐藏了後怕和一絲無奈。

當然，感動更甚。

伏苓染沖出來拉着他，義無反顧帶他沖出圍捕的時候，他心裡前所未有的雀躍，心湖泛起的波動也跟着格外輕柔和煦。

伏苓染哪能看出什錦殇一句話背後隐藏的這麼多情緒。

她聽罷，隻出聲反駁：“你也厲害，一人能惹個上百來人，還讓人咬着你不放。”

這話一說完，她便覺着話說早了，好像她現在的情況也沒比什錦殇好到哪裡去。

果不其然。

什錦殇輕笑，“我們果然是一路人，都半斤八兩。”

“趙家莊莊主為什麼要抓你，聽說是你搶了他的耀石？”

什錦殇聳聳肩，“趙雲升随便放出的理由罷了。其實是趙雲升的兄弟搶我獵物，然後還自己摔斷了腿。趙雲升把責任堆我身上，就成了如今這樣。”

趙雲升就是趙家莊莊主。

沒想到其中還有這樣一層。

什錦殇随意地解釋，複又逐漸正色：“遇上林清瑤你也小心點，現在索命閣大長老的手下暫時都跟她在一起。她知道你也進了混沌空間，特地招攬人馬。現在他們的人數比起趙家莊的，隻多不少。”

“好，我知曉了。”

不過，林清瑤是從得到她的消息呢？

她一路正面碰上的人雙手能數得過來。

雲靖兒不大可能，更何況她也沒比她先到綠洲。趙莊主趙雲升有可能，可是時間對不上，按什錦殇和蘭樓隊伍幾人的說法，林清瑤很早就知道她進混沌空間。

那麼……

最有可能的就剩下那個窺探她物資，被她撬出消息的四人小組了。

“你一開始被傳送到哪？”什錦殇問。

“荒漠外，來這裡應該至少趕了七天的路，你呢？”

“我就是出現在附近，當時天上的混沌濁氣還沒降下，這裡已經被混沌濁氣覆蓋了。因而我才會發現部分濁氣有腐蝕性，部分沒有。”

開局就在綠洲，果然還是不能比較，比較就顯得她凄慘。

“有遇到過歐陽耹他們嗎？”

“歐陽耹和景臨客棧五人都遇上了，像這裡這樣的地方不止一處，我讓他們暫時都待在那。”

“那上官靈蘭和你師父呢？”

“沒遇到，不知他們有沒有掉進混沌空間。”

“對了，”什錦殇突然想起什麼，轉頭看向伏苓染，“齊漫天和許阮阮也進了混沌空間，她們跟東迎學院的人在一起。”

她們也掉進來了？

“……她們還好嗎？”

“應該還好？我隻見到過她們一次，在綠洲邊緣地帶。”

“好，我知道了……”

他們左拐走了幾米，什錦殇又帶着她以非常曲折的行進路線七拐八拐繞了兩圈，這才在一個地方停下。

“到了。”什錦殇停下腳步。

混沌濁氣由濃郁變為稀薄，周圍場景變得清晰。

河流蜿蜒，河水清澈。河流是從混沌濁氣濃郁的不知名處延伸出來的，流向混沌濁氣濃郁處。

它約莫有兩米寬，因為它的存在，這片五六十平米的地方擁有了生機。土地肥沃，野草嫩綠。

見到眼前景象，伏苓染對什錦殇還能保持幹淨整潔一事也不覺得奇怪了。

這片小天地簡直就是綠洲的世外桃源。

“你快處理一下傷。”

什錦殇瞧見了伏苓染肩背部滲出來的血，複又瞧見她被撕得稀碎的衣擺，他将他衣擺邊緣的一條布撕下。

“别撕你的衣擺了，用我的吧。”他将他撕下的布條遞過來。

伏苓染接過。

“那邊有混沌濁氣的遮擋，你需要的話可以去那邊洗漱，然後這裡我撿了很多材火回來，你可以用來燒火烘幹衣服。”什錦殇叮囑得很仔細。

伏苓染點點頭，“好，我知道了。”

她去到什錦殇指的位置，她本來以為那邊是濁氣牆邊緣。去那一看才發現，在河流下遊還有被混沌濁氣遮擋住的小區域。

大概七八平米大，隻有側面一個出入口，恰好形成天然的小隔間。

“四周的濁氣都是有腐蝕性的，你小心些，不要碰到了。”

什錦殇交代這一句，然後在河流下遊天然小隔間那堆起材火。他熟練地用打火石将火堆點燃，在火堆邊架好木架子。

做好這些，什錦殇回到河流上遊，将地方讓給伏苓染。

條件就是如此，能洗漱她已經很滿意了，伏苓染也沒那麼多計較。

她洗了衣服也洗了澡，期間一直小心避着肩背處的傷口。

肩背上的傷她隻能看到部分，能瞧出愈合得不算好。一路上高強度的動作也影響着傷口愈合，常有裂開滲血的迹象。

不容樂觀。

她現在的丹藥藥性減弱，隻能阻止傷口惡化。如果想傷快點好，就得想辦法現成配些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