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衣男子反應過來，忙不疊地一把拿過耀石。他還怕高瘦黑衣男子反悔，拿到耀石便撒丫子跑路，邊跑邊迅速将耀石放進自己袖口。

高瘦黑衣男子自嘲一笑，另外兩人則是看得目瞪口呆。

灰衣男子：“你就這麼給他了？！”

高瘦黑衣男子不理他們的驚詫，見藍衣男子跑遠，他便兌現他的承諾。

他坐在地上，出聲道：“耀石是我們所處這片空間唯一有靈力波動的東西，一開始進來的人覺得耀石特别，收集了些，直到上一次的日出。

“這片混沌空間平時沒有太陽，有一天太陽突然出來了。天空中那巨大的光球與其說是太陽，不如說是放大版的耀石。

“巨大的耀石挂在天空，少數擁有耀石的人金光附身，被帶出混沌空間。

“那時，被困在這個混沌空間的人才意識到，那些稀缺少見的耀石是出這片混沌空間的鑰匙，隻有擁有耀石的人才能出去。

“每隔一段時間，天空中的混沌濁氣會降到地面。天徹底變暗的時候，耀石會發出耀眼的光。無論是人身上的耀石還是沒被找到的耀石，都将無處遁形。

“身上沒耀石的人會趁着這段時間不擇手段奪取，如果想出去，就必須得到耀石，并且将它守好。”

高瘦黑衣男子神情嚴肅，講得很細緻。

伏苓染：“那綠洲呢，你們知道綠洲在什麼地方？綠洲情況如何？”

他們談話間，灰衣男子不斷給高瘦黑衣男子使眼色，高瘦黑衣男子當沒看見。

伏苓染嫌他礙眼，劍鞘一下敲在他腦袋上。

他老實了。

高瘦黑衣男子隻看着，并未阻止，他繼續出聲回答伏苓染的問題：

“我剛進來就在一個綠洲附近，我們四人是在那個綠洲遇上的。不過我們所在的那片綠洲很小，占地四五十畝左右，水源隻有個直徑兩三米的小水潭，接近幹涸。

“原本我們應該是不會轉移陣地的，但是自空中的混沌濁氣降下來之後，那個綠洲被混沌濁氣淹沒，靠近不得了。

“混沌濁氣會壓縮我們的活動範圍，我們别無他法，隻能根據混沌濁氣的運動軌迹往中心靠攏，看看能不能找到另外一處綠洲。”

“原來如此，”伏苓染踱步，“你們之前待的綠洲有多少人？”

“不下百人。”

竟這麼多？

聽到這這個數字，她也是愣了一下。

一個四五十畝的小小綠洲，容納下百來人。

單是看高瘦黑衣男子平淡的表情，不會令人覺得耀石的争奪兇殘，也很難感受到綠洲形式的嚴峻。

不過不需要明說，想也大緻能想到。

食物稀缺，混沌濁氣的威脅，稀少的耀石……

餓極了的人能做出些什麼事來，誰都不好說，更何況他們還要在混沌濁氣将整個混沌空間侵蝕前，争奪出去的機會。

高瘦黑衣男子：“我知道的都說了。”

他說的應該是真話。

伏苓染的目光在高瘦黑衣男子面上停留片刻，順手遞了半截絲蘭給他。

“你們可以走了。”她道。

高瘦黑衣男子有些訝異地接過，他道了聲謝，選擇和藍衣男子不同的方向遠去。

伏苓染斜睨剩下兩人一眼，“你們還不走？”

“走走走，這就走，謝姑娘不殺之恩！”

灰衣男子連聲道謝，拉着另外一個黑衣男子匆匆走了。

一行四人的隊伍經過這一趟，以後怕是很難再湊到一起了。

如今由她主導的結局，是實力壓制的結果。

如果她弱，那她一個女子對上四個男人就不會是現在的局面。本該屬于她的劍和匕首，也會落入他們幾人手中。

幾人中，反倒是那高瘦黑衣男子，是個聰明的。

伏苓染沒在關注那幾人的事，她往原定路線行進十分鐘，這才重新選定一處背風坡處。

她揪下些幹草鋪在地上，而後坐在上面，靠着石塊閉目休息。

去尋找綠洲的事情緊急，不過對現在沒有靈力，會累會困的她來說，休息一下也很必要。

混沌濁氣壓境，濁氣像燒開的黑水一樣在半空滾動。

天空變得像暴風雨來臨前的陰暗時刻一樣，很昏暗，不過還是能看得見人影。

不知怎的。

自遇上高瘦黑衣男子一行四人之後，她路上能碰上的人越來越多。

餓得眼冒綠光的，兇殘的人見到不少。為避免麻煩，她大多時候都躲着其他人走。

現在應該是她進到混沌空間的第四天？

應該吧，她是根據她的饑餓程度和犯困程度來計算的，非常不精準。

除了第一天碰上過棉尾兔，她就再也沒見過能下口的肉類，用三餐來計算時間可想而知有多粗略。

好在，她往南走漸漸也能見到些仙人掌，有仙人掌肉頂着，她才沒對蟲子下手。

她在這大概是進到混沌空間的第四天，又遇上剛進混沌空間見到的那個女子。

“你很厲害，我們暫時一起組隊如何？”

她原本正在搜刮一個雙方人馬為耀石血拼，然後死亡六人跑走三人的戰場，那個女子毫無預兆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