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堂北面,高高的一面牆上有成百上千個甬道。
大的甬道口僅有一個,在下方正中間,不限制進入人數。其餘的湧道口小上許多,允許且僅允許兩個人進入。
整座殿宇包括裡面的通道都是石質的,無人的甬道一片黑暗,已經有人進去的甬道口會升起白色屏障,阻止其他人進入。
她和什錦殇在接近中間層随意進了一個無人的甬道。
甬道兩邊燃起燭火,照亮了牆壁兩面刻畫的練體術招式。牆壁上畫的招式清晰流暢,與燭火一起,朝着望不到盡頭的甬道深處延伸。
什錦殇講解道:“牆上的招式你得盡快記憶,燭火會依次從通道口往深處熄滅,燭火熄滅後不能點燃,牆上的招式也會依次抹去。”
“好的。”
什錦殇的目光落到伏苓染臉上,“練體術有九式,甬道燭火從這一刻開始到最後一支燭火熄滅,差不多有一個時辰時間。”
“嗯,記住了。”伏苓染應聲着,目光已經落在牆壁畫着的小人上。
兩邊牆壁畫的招式一樣,等會她隻需要盯着一邊看就可以了。
什錦殇沒有囑咐更多,他相信記憶這些招式對伏苓染來說不算什麼挑戰。
伏苓染盯着牆壁,而什錦殇的目光從伏苓染的眼睛移到她額間……
再到她發頂……
“招式我已經記過了,我在盡頭等你。”
什錦殇擡手輕撫苓染的發頂,而後在伏苓染有些詫異的目光中,他擡步往甬道深處走去。
什錦殇将觸過她發頂的手置于身側,手上仿佛還殘留着碰觸時的柔順觸感和細微的酥麻癢意。
真不可思議……
在伏苓染看不到的角度,什錦殇抿唇輕笑,眼波潋滟。
伏苓染眨眨眼,身後忽然的黑暗很快将她從微愣中拉回來。
第一支燭火熄滅,身後的通道口一片黑暗,第一式的第一副小人圖案慢慢變淡,跟随熄滅的蠟燭一同陷入黑暗。
好在,雖然什錦殇突然的舉動讓她微愣一瞬,但前面的幾個招式她也已經記住了。
伏苓染沒再看已經踏進深處看不到身影的什錦殇。她放緩腳步,盯着左側的牆慢慢走着。
牆上畫着的,做着練體術招式的那個小人不到她手掌大小,她走過去一步的距離,能跨過牆上三四副招式圖。
她放緩的移動速度看着像在飯後散步,牆上的招式跟随她腦海中的推演,似在她識海内動了起來。
習慣了這樣的記憶方式,她特意放緩的腳步慢慢又快了起來,漸漸與平時正常走路速度相當。
于是。
什錦殇在甬道盡頭的石室内剛連貫打完九式練體術,緊跟着便瞧見伏苓染盯着牆往這邊走來。在她身後,還是長長一條亮着明亮燭火的甬道。
什錦殇揚唇。
“一起來順一次?”
三日很快過去。
伏苓染掌握了練體術,什錦殇則仍舊不能把練體術與自身靈力結合。他倒是另辟蹊徑,将練體術與符咒相結合。
練體術鍛煉修煉者的靈活度與身法,其中不乏想象不到的閃避身法和連貫招式。
這樣的術法使用時需要靈力連貫,什錦殇用符咒代替自身靈力在其中發揮的作用,很容易在使用過程中骨個折,斷根筋。
什錦殇卻是絲毫不在意,三日裡不斷受傷,用了不下幾十瓶修複藥劑。
他也就仗着她的藥劑沒有副作用,可勁灌。
若不是他給了她十倍藥劑原材料,還在三日内陪她練了許多次練體術的對抗訓練,可能她也會舍不得。
第三日午時,他們被傳送到地下二層,強制參與秘術大陣的對抗比試。
什錦殇對最終獎勵興趣不大,與她商定好的計劃是他第一場就出局,然後獨自一人去取另一棵混元草,她留下來參與秘書大陣的對抗。
什錦殇摘得的混元草放在她空間培育,之後一人一半,她若赢來秘術則借給什錦殇看。
另一顆混元草在第五片區,那裡危險性不算大,就是比較耗時。東迎學院的隊伍在這裡不會停留太久,以林承安的性子完全能做出宣揚他們出意外,然後帶隊伍離開的事。
他們也并非一定要跟随隊伍,不過和隊伍一起進秘境總歸是容易些。
進入地下二層所有人都會被分開,他們身處一片混沌之中,等待秘術大陣給他們随機匹配對手。
伏苓染第一場匹配到的對手來自衡越樓,一個地處東迎國邊緣的小宗門。
對方似乎認識她,初見她時有些訝異。
對方拱手行禮,率先道:“蘭樓,衡越樓弟子。”
“伏苓染。”
出于禮儀,她也報了姓名。
從對方的神色不難看出,他确實知道她。至于是從傳言中聽聞還是其他什麼途徑,就不得而知了。
秘術大陣的比試限制其他招式,隻能用練體術參與對抗。
對方起初沒怎麼上心,見她能利落地運用煉體術接招時便不敢輕敵。
練體術排列組合的應用使得場内兩個人身法快如殘影,順着身體力道揮出的靈力往對方身上招呼。
蘭樓練體術練到第三式,在一衆修煉者中算中等偏上水平。
他本以為他用出第三式時能将一直使用第一和第二式的伏苓染打倒,直到伏苓染用第二式的其中幾招輕松将他的第三式全部攔下。
“我認輸。”蘭樓出聲道。
他明白,一直用第一、第二式的人,有的是隻會用第一、第二式,而有的則隻需第一、第二式就能将對方的第三式攔下,伏苓染屬于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