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避免傳音入密被聽到，伏苓染把手覆在什錦殇的手背才道：“傳言是不是說過夜蓮刹陰晴不定？你和他接觸得多，他平常也是這樣時而陰狠時而正常的嗎？”

什錦殇低頭看着他們相觸之處，沒有動作。

“發什麼呆？”伏苓染擡眼看他。

什錦殇睫毛忽地一顫動，眨了眨眼。

他察覺到伏苓染的視線也不看她，擡眼看向夜蓮刹。末了，他回握住伏苓染的手，在她手上寫字回答：

“時而正常，時而像個瘋子，除了他性子陰晴不定這個說法之外還有一種可能，他們并非一人。”

“夜蓮刹這一身份不止一個人使用？”伏苓染的目光也看向夜蓮刹，詫異道。

夜蓮刹成天隻漏個下巴和嘴出來，連眼睛都沒有漏，着裝也包的嚴嚴實實的，想找人冒充确實比較好辦。

按什錦殇這個說法推演，許多疑惑或許都有了答案。

她每次遇上的夜蓮刹都沒有書中描述的那麼可怖，她以為就像傳言那樣，是夜蓮刹性子陰晴不定造成的。

她又那麼剛好，似乎每次遇到夜蓮刹也總發生些不好的事，但在某些方面，她很确定她遇上的夜蓮刹和書中描述的那個陰冷可怖的瘋子不一樣。

書中的夜蓮刹倒更像是現實裡的大長老，會不會……

“你覺得另一個使用夜蓮刹這個身份的人是誰？”她問。

什錦殇又在她的手上筆畫：

“大長老吧，大長老和瘋子夜蓮刹從來不會同時出現。”

什錦殇曾為夜笙深入調查過索命閣，還炸過對方的根據點，與夜蓮刹打過不少交道，他觀察到的可信度很高。

“罷了，我們回去再細說，劍宗的人過來了。”

伏苓染和什錦殇要回鹽城，兩人一直往西面山路走。

他們原本與劍宗和聖天門的人都有些距離，打算哪一方都不搭理，誰曾想劍宗帶頭的人徑直走向他們，如今已經追上他們的步伐站在他們不遠處。

“伏姑娘，許久不見。”

對方會上前打招呼也是意料之外。

是了，劍宗帶頭的人是和她在皇宮秋宴有過些交集的劍宗少宗主柳少誠。

她不認為他們熟悉到需要他跑這麼遠和她打個招呼，更何況對方被她揍過一頓之後不是還挺怕她的嗎？

疑惑歸疑惑，她還是微點頭道：“柳少宗主。”

對方沒有在意她簡短的回答，笑呵呵繼續道：“我聽說了，伏姑娘的靈力漲了不少，也得到了去西施國參加精英賽的機會，恭喜。”

“多謝。”

他原本多欠揍啊，現在這麼正常伏苓染一時還有些不習慣。

“我沒有機會參加精英賽，不過今年我能和宗内長老一起帶人去西池國，我打聽了東迎學院隊伍的行程，我們下一趟都是去北原，到時候我們很快還會見面的。”

看到對方眼底的真誠，伏苓染輕笑，如實說道：“你倒是很不一樣了，像個負責任的少宗主。”

半年前還肆意嚣張，見到她卻畏手畏腳的少年變了許多，更高了，也穩重了許多。

長發高束，一身青衣配劍，站在荒蕪的黃土地上看着還挺清秀，和她說話時不見傲慢與不屑，終于有幾分少宗主的樣子了。

突然被誇柳少誠很害羞，面上浮上一層紅暈。

這少年怎麼回事，這麼不經誇？

伏苓染揚眉。

“伏……伏姑娘，我還有任務在身就先離開了，北原見。”柳少誠垂眸不敢看伏苓染。

柳少誠有一點還是沒變的，姑娘姑娘地叫着她便又開始結巴了。

對方來的突然走的也突然，不過親眼見到一個纨绔嚣張的少年改邪歸正，伏苓染也是感慨的。

柳少誠臨行前才瞥什錦殇一眼，不情不願地點點頭算問好。

什錦殇沒看柳少誠，他的目光停留在伏苓染身上，将伏苓染的神态和面上帶着的淡笑看在眼裡，也不說話。

伏苓染和什錦殇繼續并排走着，好半晌，待視線看不見其他人，什錦殇鬼使神差地問出憋了半天的話：

“你和他很熟？”

什錦殇的語氣很平靜，問出這句話時隻狀似不介意地看伏苓染的表情。

“沒有啊，就秋宴比試那回有過交集，還和漫天一起揍過他一頓。”

“嗯。”什錦殇淡淡應聲。

“問這個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