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隊護衛有十個人,身穿墨藍色勁裝,臉上帶着面具看不清面容。
大堂内的客人差不多都見怪不怪了,除了身子不自覺地挺直些,大部分人都該玩的繼續玩,絲毫不受影響。
那些護衛的态度很好完全不動用武力,隻有序地走在人群中巡查,主動規避人群。
雖然這些護衛看起來很謙卑,面對部分賭徒不滿的呵斥忍氣吞聲,但是伏苓染絕不會感覺錯,他們一個個全是修煉強者。
修為最低都在中階五星以上,修為最高的她現在感覺不大出來,應該達到高階六七星甚至更高。
這十個人跟在掌櫃身後進來,表面看起來身份像是普通護衛,實際上在索命閣裡面很可能掌櫃的身份要遠遠低于這十個“護衛”。
“客官,麻煩請不要站得離牆這麼近,牆上有保護字畫的陣法,恐傷到您。”一個蒙面的護衛看到站在荷官身側的她,說道。
“知道了知道了,我們常樂坊的字畫名貴,我離這面牆壁遠遠的。”伏苓染玩笑般說道,配合地幾個跨步站遠了些。
護衛微微俯身示意,随後轉身去别處巡視,伏苓染則笑眯眯地看着護衛去另一桌提醒那邊的客人。
如果沒查探到後院地底下不知深淺大小的镂空和障眼法,她或許就信了護衛的說法,讓她走遠是為保護牆上的字畫,或者所謂的擔心牆上保護字畫的陣法傷害到她。
實際上呢?
伏苓染環視整個常樂坊,這裡的裝飾都是古樸典雅風,四周牆壁挂了很多字畫。
挂這麼多面牆壁的字畫和設下這麼多面牆的陣法,真正目的隻怕是身後靠近後院的這面牆,為的就是防止旁人窺視地底下真實的模樣。
這面牆的陣法很厲害,她能發現後門底下有坑進而察覺底下可能别有洞天,還得多虧了這不知是怎麼弄出來的坑。
十個護衛來回巡查了有一炷香時間,為首的人一招手全部人集合。看這架勢本以為他們是要走了,誰知這十個護衛分成兩撥,一樓五人二樓五人分别在固定位置站定,由巡邏變成了站崗。
這種情況常樂坊的客人似乎也不多見,有些摸不着頭腦地竊竊私語。部分客人嗅出不尋常意味,幹脆卷起賭注撤離,短時間内就走了一半人。
密密麻麻熱鬧非凡的常樂坊瞬間由賭坊變成雅緻棋牌室,安靜許多。
看來這常樂坊甯願影響生意也要找出觸動陣法的原因,十個“護衛”短時間内是不會走了……
伏苓染擡眼望向二樓。
什錦殇和部分客人一樣閑适地倚靠在二樓欄杆看熱鬧,察覺她的視線,什錦殇維持人設賤兮兮地一晃頭,昂首朝她露出标準的八顆白牙。
“……”
這一套動作讓什錦殇做下來,竟覺得有些辱沒了“吊兒郎當、桀骜不馴”八個大字。
什錦殇倚在欄杆上的手肘收回,在幾個“護衛”的監視下從樓梯口處緩步往下走。
整形式易容當然不僅僅是他的臉,身形也做過調整。芝蘭玉樹、身姿勻稱欣長的貴公子變成高大微胖的大漢,踩在樓梯的每一步都厚重有力。
什錦殇一步步徑直朝她走來,他來到跟前時她的手被他的手掌包裹,是溫熱的。
為什麼牽她?
伏苓染有些不解,行動上卻沒有拒絕,任由什錦殇牽着她走。
被十個人盯着傳音不方便,有肢體接觸正好避免精神力外露,方便她将知道的告訴什錦殇。
什錦殇:“我玩膩了,你陪我看看字畫?”
常樂坊“雅緻賭坊”的名頭做足,邊上特地準備桌椅給客人欣賞字畫,什錦殇拉着她到一處木質長凳并排坐下,對她說道。
“好。”她出聲應承。
常樂坊亦是坐北朝南,後院在北面。
他們坐在東邊一處面向北的位置,北面、東面的字畫都能看到,稍微側個身還能看到通向後院的那個門口。
是個好位置。
他們手牽着,一幅幅輪流讨論牆面上的字畫。
商人看畫離不開讨論畫的價值,他們就字畫的美感和價值說了不少。因為要傳音,所以什錦殇口頭說得多些,她少些。
好比現在:
什錦殇指向一副色彩絢麗的畫作,“魏老的花鳥圖雖作出不滿百年,是面前這些畫作中最年輕的,但魏老流出的畫作稀少,這副圖的價值完全不低于其他畫作,是個值錢的……”
她感應着相握的手掌間傳輸過去的精神力,“常樂坊地底下另有乾坤,具體什麼模樣沒辦法通過精神力查探,索命閣的人在這裡布置了障眼法也放置了法器。你看到的突然多出來巡視的這十個人是我剛剛觸動地底下的法器引來的。這個法器的特性有些熟悉,很像是……皓月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