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平靜表面下，是他腦海裡不自主地将他剛剛說的“夜笙魂魄被人奪去”這句話回放了一遍。這回他控制住自己，沒再将屋脊按裂。

伏苓染看了眼四周，沒有應聲。

他們所處的這個院落從房屋到假山裝飾再到院子花草無不精緻，顯然是經常有人修繕打理的。

年久失修？

行吧……

“你們和那群自稱傭兵的人對戰的過程中，有發現什麼異樣嗎？”

“領頭人拿出的法器比較奇怪。還有，當時夜笙顯然是撐不了多久了，可那群人明明可以再戰卻選擇了逃走。”

“沒有乘勝追擊許是因為得手了，他們的目标是夜笙魂魄。至于法器……他們會不會是用那個法器取走了夜笙的魂魄？”

什錦殇沒有猶豫，“我認為是。”

“還記得那個法器是什麼樣子嗎？”

“我當時幾近昏迷，隻模糊看到似乎是像是暗色的瓶子狀的法器。”

什錦殇的話令她立馬聯想到什錦殇在京都拍賣行拍下，後來還用來裝混沌之力的紫色乾坤瓶。

“這就是你拍下乾坤瓶的原因？”

什錦殇擡眼看向伏苓染，略微有些意外。

她的思維比他想的還要敏捷些。

沒什麼好隐瞞的，什錦殇直接承認，“沒錯，也算是碰運氣。可惜，雖然乾坤瓶不算差，但它沒有吸走神獸魂魄的功能，虛弱時期的神獸也不能。”

他的視線再次回到夜笙身上，接着道：“這十年來我一直追查此事，許多線索都是查探到一半中斷。目前可以确定的是索命閣與此事有關，更準确點，是索命閣大長老與此時有關。”

話說到此，什錦殇把他懷疑索命閣大長老的緣由也向她一一道來。

原來什錦殇查到，那群自稱傭兵的人裡有三個曾經是索命閣大長老身邊的人，後來無端端地被索命閣除名。

更巧合的是，他們離開索命閣的一個月之後就發生了那次埋伏襲擊事件。那三個人也在埋伏襲擊事件過後，連同其他自稱傭兵的人一起消失。

如同人間蒸發，沒有任何蹤迹。

“所以你調查索命閣，然後就有了拍賣會結束之後，跟蹤變異幽魂草買家——藥宗的那次行動？”

什錦殇點頭，“沒錯。”

這樣就合理了。

變異幽魂草的很大一部分功用都和精神力、神魂有關，京都有人大肆收購和拍賣行拍賣幽魂草這件事一定引起了什錦殇的關注。

他一直調查索命閣，知道背後大肆收購幽魂草的是索命閣，所以當時什錦殇也盯上了買下幽魂草的藥宗，為的就是等索命閣出手，然後順藤摸瓜調查索命閣大肆收購幽魂草的目的。

“所以你派人追藥宗……”是為了一萬株變異幽魂草？畢竟變異幽魂草對沒有魂魄的夜笙也是有好處的。

伏苓染想是這樣想，說時隻蹦出前面幾個字就頓了一瞬。

她竟然腦子轉得快嘴竟然飄了，按理來說她是不應該知道當時派去追藥宗的是什錦殇的人。

“所以你追藥宗一路過來，然後遇上了我。”對上什錦殇滿含笑意的眼，伏苓染反應極快。

她變換說法講了一句可有可無的廢話，若無其事的模樣好似她一開始隻是說了一句不引人注意的細微錯話一樣。

可不就是說錯話了嘛，關鍵是這話還引起了什錦殇的注意。

“我派人追藥宗？”什錦殇一字一字慢慢複述着，笑得意味不明。

伏苓染一本正經，“什麼派人追藥宗？”

她略一思索，笑道：“可能是我沒說清楚，我說的是你是不是因為追才藥宗，所以才會在西郊森林遇到我？”

什錦殇點點頭，“沒錯。”

“我派人追藥宗是為了那一萬株變異幽魂草。”不待伏苓染說什麼，什錦殇接着道。

什錦殇的聲音悠悠傳來，溫潤悅耳。他此時随意地坐在屋脊上，屬實是一個清潤貴公子的模樣，而他溫和的面色看起來十分好接近。

伏苓染面色微微一僵。

她想不到什錦殇會主動承認。

既然什錦殇都知道了，她幹脆破罐子破摔地笑問：“那你要這麼多變異幽魂草做什麼？”

“聽說變異幽魂草的味道不錯，沒吃過生的，想試試。”

哈？

什麼東西？

伏苓染開始懷疑自己的聽覺。

待她看到什錦殇揶揄的眼神時反應過來，什錦殇在胡說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