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聲音再次傳來,伏苓染又是渾身一震。
她有原主後來的記憶,這聲音她絕不會忘。她非常确定,這個人就是女反派背後的真正大反派,讓原主遭受非人折磨的罪魁禍首!
一切都将發生在一個月後,傷剛剛好的原主,按照之前和周蕊立下的賭約,去了暮峰森林。
暮峰森林本就不是普通人待的地方,再加上周蕊和林清瑤的聯合算計。原主直接瞎了一隻眼,廢了一隻手,還差點死在了裡面。
僥幸被一個鬼面黑袍的人救了,結果救她的人,是令人聞風喪膽的索命閣閣主夜蓮刹。
他不但奪了她的紅玉手鍊,還看出原主是修煉天才的體質,讓她試藥,逼她練邪功,成為他的殺人利器。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原主成了憋屈的女反派,日日夜夜受盡毒藥和邪功的折磨,忍受噬心之痛,過着地獄般的生活……
伏苓染的雙手攥緊了身側的衣擺,努力擺脫身體裡恐懼的影響。
什錦殇立即發現她的不對勁。
因為,她其中一隻手攥着的,是他的衣擺……
什錦殇側目盯着滿臉緊繃着的伏苓染。
他剛剛就覺得奇怪了,她怎麼好端端地從秋甯園上摔下來,還沒有做出任何反應,傻了吧唧地直愣愣倒下。
感應到師徒兩越走越近,什錦殇閉目調動周身靈力。
下一瞬,他再睜眼時,透明流動屏障貼着他的身體,完完全全地包裹着他,阻隔修煉者的查探。
因為伏苓染攥着他的衣擺,透明屏障也順勢流到伏苓染手上,再由手傳到全身。
什錦殇透過假山窄小的縫隙,雙眼緊盯外面,傳音入密道:“不想被發現就抓緊了。”
他這一聲,一下就讓伏苓染沉靜下來,下意識地松開了一點什錦殇的衣擺,攥得沒那麼緊了。
什錦殇哪知道伏苓染會來這一出,以為她要放開手,怕她連累自己被發現,右手急忙扣住她的肩。
伏苓染擡頭:?
什錦殇一直盯着前面,餘光撇到伏苓染看了過來,默不作聲地将“緊扣”變成了“輕搭”,虛攬着她。
先前伏苓染和什錦殇是在他們的視線死角,現在根據他們的聲音判斷,他們應該快要走過轉角,看到這裡的假山了。
“徒兒明白,請師父放心。”
“嗯,另一件事辦得怎麼樣了?”
另一件事?是關于男主的吧……
伏苓染也透過縫隙看向外面,仔細聽他們的對話。
“大臣那邊已經聯絡好了,接下來就麻煩師父了。等那人修為一毀,朝中勢力必定收攏……”
毀修為?他們還真就聊到了這回事。
随着這道清潤的聲音落下,師徒兩人的身影也走過轉角,出現在伏苓染和什錦殇的視線範圍内。
這個位置隻能看到他們的鞋和衣擺,伏苓染等不及了,俯身透過縫隙看他們的面容。
一個身着黑袍,包得嚴嚴實實的,臉上帶着紅黑鬼面具,連眼睛都蓋得嚴實;另一個看起來則是玉樹臨風的貴公子,這會他的臉上滿是算計,破壞了他正直的氣度。
果然,是索命閣閣主夜蓮刹和當朝太子什子墨!
太子什子墨的話還沒說完,鬼面黑袍夜蓮刹擡手阻止了他,目光落在前面,剛好對上假山的位置。
伏苓染心裡一驚,微微直起身,避免直視外面兩人。但她也不太敢亂動,生怕發出聲響,更是引起注意。
結果,夜蓮刹隻是不鹹不淡地來了句:“朝中如何,太子不必和為師講,太子隻需提醒你的父皇,别忘了答應本尊的條件。”
“師父放心,父皇最是誠信,一定會信守承諾的。”
“呵,最好是。”
什子墨遲疑了一會,問道:“徒兒……有些疑問,師父可否為徒兒解惑?”
“講。”
“師父打算……什麼時候動手,要如何毀了那人的修為?”
太子什子墨對夜蓮刹的實力迷之自信,根本不擔心有人會在自家師父的眼皮子底下偷聽,毫無顧忌地問出想知道的。
夜蓮刹轉頭面向什子墨,久久不語。
此時,師徒兩人正好停在假山前,伏苓染和什錦殇待的正前方,他們離背對着他們的鬼面黑袍夜蓮刹,僅有不到兩米的距離。
什子墨被盯得有些心虛,遲疑地問:“師父?”
“是太子那無能父皇讓太子問的吧?”
夜蓮刹依舊面向什子墨,冷笑了聲。
“呵,你回去告訴他,本尊做事,他少管!”
說完,夜蓮刹一甩袖袍,直直往前走。
“師父,不是的,徒兒隻是單純的好奇,與父皇無關啊。”什子墨連忙追上去解釋。
“行了,别惹得本尊老子小子一起煩。”
“那……那徒兒帶師父進秋甯園落座!”
啧,沒想到在人前風度翩翩的東迎國太子,在自己師父面前也是個乖乖男啊。
見人都走遠了,伏苓染松開什錦殇的衣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