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伏苓染聳聳肩，一臉“事實就是如此”的樣子，什錦殇依舊嘴角上揚，眼底神色不明。

他擡起手，修長的五隻手指收攏，一個小瓷瓶出現在他手上。什錦殇拔開瓶塞，将瓶子舉到伏苓染面前。

伏苓染湊近聞聞，然後眨眼看向什錦殇：要幹嘛？

什錦殇收回手，将小瓷瓶舉到自己眼前，邊細細打量邊問着：“郡主可認得這是什麼？”

伏苓染手指交叉撐着頭，順勢躺在屋頂，十分坦然地回答道：“當然認得，這是靈泉水嘛，或者說應該叫它靈水，隻要是在靈力充沛的絕佳勝地，就有可能産出靈水。隻不過，殇王殿下的這一瓶，品階尤其高。”

伏苓染面上很淡然，内心卻是越來越警惕。

這靈泉水和她空間裡的一模一樣，是巧合嗎？還是别的什麼？

什錦殇問的這些問題，基本都與日笙有關，就很像追殺他的那群人會問的話。

他和那群人又是什麼關系？

“郡主眼光獨到，我手裡的這瓶靈水确實品階高。像這麼高品階的靈水，尤為少見。結果白天在郡主房中，不僅見到了，而且用量還不小……”

什錦殇頓了頓，勾唇淡笑着問：“郡主說說……這麼多的高階靈泉水，哪來的呢？”

伏苓染垂眼，掩飾眼底一閃而過的微詫，“國公府家大業大，有點靈水，不奇怪。”

“有點靈水确實不奇怪，不過……有如此高品階且數量衆多的靈水，甯國公府家底挺豐厚？”

什錦殇細細打量伏苓染表情的變化，溫和地笑道：“當然，靈泉水的來曆，郡主自然不用向我報備。”

什錦殇停頓一瞬，像是很為難地猶豫半響，這才開口：“隻是碰巧，我早些年丢失小半個法器以及器靈的魂魄，也是能産靈泉水，能讓人有空間之力的。”

他又頓了頓，這回像是很歉意地看一眼伏苓染，“又碰巧，我在郡主這感應到熟悉的氣息……”

他和夜笙早些年遭敵人暗算，空間手鍊的珠子掉落幾顆，夜笙的魂魄也不知所蹤。現在的夜笙，雖然靈力修為不減，也會因為身為靈寵的本能而聽從他的命令，輔助他戰鬥，但卻沒有自己的意識和喜怒哀樂。

他又怎麼忍心夜笙變成這個樣子！

這些年來，他一直尋找夜笙的魂魄，當年暗算他們的人，什錦殇也将對方的老巢給掀了，但還是沒有夜笙魂魄的消息。

可現在，他靈樹夜笙的實體時常會有波動，他也會在伏苓染身上感應到熟悉的傳音入密的靈力波動，伏苓染必定和夜笙的魂魄有着某些聯系，甚至很有可能就是拿走夜笙魂魄的人！

聽了什錦殇的闡述，伏苓染眉輕挑。

得，這是懷疑她了？

伏苓染立即聯想到原書情節。

男主的靈寵是植物系，是一棵龐大的藍色大樹。男主的空間法器也是和靈寵同色系的手鍊，男主還天生自帶空間之力……

這怎麼和她這麼像啊？

不過，書裡隻字未提男主丢失小半個法器和器靈魂魄的事，不對勁。

她直接呼叫日笙：“日笙，你會變色？還是說你有一個孿生兄弟？”

日笙在空間裡看着外面的什錦殇，猶豫一陣，最後還是回答伏苓染：“我是雙生靈樹的其中一棵，當然還有另一棵靈樹，我們兩個都是手鍊的器靈。他說的器靈應該就是指另一棵雙生靈樹——夜笙。”

聽到這，伏苓染警惕稍減。

這樣看來，男主和追殺她的那群偷屍賊應該沒關系。

日笙傳音入密這會兒，什錦殇當然感應到了。

他意味深長地笑着說道：“就是這傳音入密的熟悉感應……”

這麼神，她怎麼沒在什錦殇身上有過什麼熟悉的感應？

“所以，殿下您懷疑是我偷了您的小半個法器以及器靈的魂魄？”伏苓染勾唇淡笑，單從她面上，看不出是個什麼态度。

“不，準确來說我很确定當時不是你拿的，但是現在……”什錦殇面上笑意更盛，“就不确定了。”

他的模樣仍舊謙遜溫和，說出來的話卻如抵在人後背的尖刀，充滿試探。

伏苓染心下坦然，面上則眼裡刻意盛滿“請相信我”幾個大字，目光堅定地直視什錦殇。

“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訴殿下，您法器和器靈魂魄的丢失，無論是之前還是現在，都和我沒有半點關系。”

什錦殇溫和的表情有些許割裂，終究是忍不住冷笑一聲。

呵。

他意有所指地諷刺道：“郡主不是早就對我産生了防備之心嗎？都在說胡話糊弄我，我又憑什麼相信你？”

日笙聽着外面的對話，又打量什錦殇好一陣，出聲道：“染染，剛剛你們談話的時候我也有所感應。現在可以确定，什錦殇是夜笙的契約主人。”

日笙停頓片刻，到底還是加了一句：“染染，對于什錦殇，你可以給予更多的信任……”

哦？

伏苓染意外，但是她對日笙是十足信任的。

既然如此……

伏苓染坐直身，調笑着看向什錦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