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海島上真的太冷了,江開開睡覺都是裹上軍大衣再蓋被子,之前車上開了空調,她還能把衣服疊一下墊屁股,現在空調一關,她趕緊把軍大衣抖了抖穿在身上。
關鍵時候還是大棉襖子好使啊,江開開縮在軍大衣裡,倒還沒覺得有多冷。
旁邊的老師就不一樣了,外面一直在下雨,空調一關氣溫立馬降了好幾度,開始還能忍耐,可暴雨的同時還伴随着強降溫。
現在不過剛立春,這場大雨把一切都打回了原形,估摸着這會兒火車外面的溫度都到零下了。
老師本來是靠牆坐着,逐漸改變姿勢變成抱坐,最後直接蜷成一團。
很快車廂裡就彌漫開不滿的聲音,有人嘟囔着,“把空調打開吧,不然再把大家都給凍感冒了咋辦。”
一石激起千層浪,很快這截車廂裡全都充斥着諸如此類的聲音,且态度也愈加不好,估計其他車廂裡的情況也沒好到哪去。
乘務員被大家磨的沒有辦法,表示自己再去問問,半個小時過去了還沒回來。
旁邊的老師也察覺到不對,江開開是這截車廂裡唯一跟他聊過幾句天的人,他便看向江開開小聲道:“對了我叫夏榮生,我感覺現在的情況是不是不太對啊?”
江開開介紹完名字後正有此意的點點頭,“我也覺得,外面雨已經把鐵軌完全淹沒了,就算是明天天亮,隻要雨不停水不退火車還得停在這兒。”
喀啦啦——
在一串快速的漏電音後燈泡閃爍起來,江開開和夏榮生擡頭看着頂上燈泡閃爍兩秒,接着全部熄滅。
每截車廂很快響起此起彼伏的尖叫聲,等衆人不得已接受電暖全無的事實後,他們還得再接受一個事。
那就是自打火車停在山坳裡的那刻開始,所有通訊設備都失去了信号,他們根本沒機會向外部求救。
自打災難過後通訊設備失去信号已經是常态,而且那個時候大家都默認火車裡是安全的,所以還不算太擔心。
直到火車裡的燈光全部熄滅,唯一的可見光源是外面時不時的雷鳴閃電。
燈光熄滅後尖叫持續了一段時間,接着是大家擔憂的讨論聲,有人打開手機自帶的手電筒,大家便朝着光源聚攏。
江開開也和夏榮生一起擠了過去聽他們講話,正在說話的人裡面有一個在水庫工作的,他指着外面的湧江,告訴大家就在湧江上遊有一個大型水庫,這幾天正值暴雨,水庫肯定會開閘洩洪。
按照湧江之前的流向是肯定波及不到鐵路線的,但因為連天暴雨,湧江水位已經超過曆史最高水位,洩洪的話火車上的所有人都得完蛋。
而洪是一定會洩的,如果水庫不主動洩洪,上遊大壩決堤,兩邊一塊兒完蛋。
總之這條鐵路線被淹是遲早的事,問題重就重在,通訊設備沒有信号,沒人知道火車現在停在這裡,沒人能來救他們。
衆人驚慌之餘列車長突然舉着手電筒滿臉嚴肅的走過來看着大家,“接到上級通知,湧江上遊的水庫明早八點開始洩洪,火車已經發動不了了,大家跟着我一起從隧道穿過去走到湧江站。”
“湧江站?離這裡二十幾公裡呢!這還都是山路,來得及嗎!不能派人來接我們嗎?”
列車長看着那人,“這是我們通訊設備收到的最後一條消息,我們會盡力保證大家都平安到達湧江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