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蕾是坐下了，但奚臻也沒去工作，而是在她對面坐下。

面對着氣場強大，看上去冷冰冰的奚臻，丁蕾坐得筆直闆正，像是重回小學，就差老師提問舉手回答問題了。

十秒、二十秒、三十秒……

沒人說話，氣氛安靜到吓人。

丁蕾緊張地咽了口口水，鼓足勇氣主動開口道：“臻……”

女人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這次丁蕾接收到信号了，話才出口就在嘴裡轉了個彎。

“嗯……聽詠梅姐說你壓力大會下班在家織圍巾。沒想到你不止工作能力強，織的圍巾也很好看嘛！”丁蕾睜着圓潤明亮的杏眼認真地誇贊道。

“她連這都往外說？”奚臻狹長的眼尾都瞪大了，滿臉都是不可思議，渾身的冷氣似乎都轉化成怒火。

丁蕾才意識到這件事奚臻不想讓人知道，她尴尬地笑了笑，白嫩可愛的臉上酒窩淺淺，甜得奚臻心頭的怒意都淡了一些。

“對不起，我不知道侄女你不想被人知道這些事，不過這些事詠梅姐應該隻在我家提過，我和媽媽們都沒有說出去過。”丁蕾趕緊低頭道歉，态度誠懇但稱呼措辭讓人無力。

“……”

奚臻深呼吸，讓自己不要遷怒到這個無辜的實習生親戚身上，語氣聽起來卻更冷了。

“在公司叫我奚臻……或者奚總監。”

“噢噢，好的。”丁蕾乖巧點頭，立刻改口，“奚臻，奚總監。對不起，我不會讓别人知道你下班喜歡織圍巾這件事的。那些圍巾需要我還給你嗎？”

要不是丁蕾的表情透着一股沒被社會毒打的單純天真，奚臻都要以為她是故意這樣說的了。

沉默了一會兒，奚臻慎重地提議道：“如果有機會你應該給自己報個口才培訓班。”

“好的，謝謝奚總監的建議，我會好好挑選培訓班的！”丁蕾乖巧地應道。

接着奚臻才意識到丁蕾上一句話後半句的意思，她的手重重拍在自己腿上，嘶——

有點疼，但是不能表現出來。

“我媽把那些圍巾都送給你了？”她的聲音拔高一度，表情比先前都要震驚，差點毀掉自己的高冷人設。

好在她很快意識到這點，收斂了過于明顯的表情，語氣冷冷地問道：“她送了你多少條圍巾？”

丁蕾在她越發高漲的氣勢下大氣也不敢出，坐姿格外乖巧端正。

聽到奚臻發問，她差點想舉手起立回答問題，好在之前出過洋相，她摳着鞋底的腳趾頭把自己死死釘在原地。

還沒步入社會的女大學生遵守紀律規則的同時非常誠實，丁蕾認真地算了一下詠梅姐送給自己的圍巾，老實地回答道：“二十八條。”

“二十八條？我一共也才給了她二十九條圍巾！”奚臻深吸了一口氣，告訴自己不要生氣，要冷靜，不能因為詠梅女士慷她人之慨……

不行，好氣啊！那是她織的圍巾！

當時詠梅女士是怎麼說的？

【“你織了這麼多的圍巾就這樣放着也是浪費，給我兩條，我有用。”】

遂拿走三條。

【“又織那麼多？給我兩條。”】

遂拿走兩條。

【“給我兩條。”】

遂拿走四條。

【“給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