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好!狗咬呂洞賓!良心被狗吃!好心當做驢肝肺!
說好的人文情懷呢!
李危看着一言不發卻在心裡罵了八百字的人離開自己辦公室,翻開這人剛才送來的賬本,開始每日的核對。
林知雨的字寫的很認真,卻是認真的難看。雖然看都看的明白,可實在是看的難受。
都說字如其人,李危的字倒是一點都和他這個人搭不上邊。
娟秀的楷體就像是印刷上去似的,每個筆畫的最末微微帶點筆力,顯得每個字盡管方正卻并不嬌柔,另帶一種不一樣的遒勁。
林知雨一開始看到李危的字時震驚的完全說不出話,一邊感歎老天不公一邊變着法盤問他以前是不是學過書法。
李危隻是淡淡看了他一眼:“你的腦子還不如你的眼睛大。”
林知雨:……
老大誇他眼睛大。
李危拿起一隻黑色水性筆,在今天的那頁空白處簽上自己的名字,标注日期和時間。核對好今天出的貨量和賬單,合上文件夾放在桌上,明早林知雨會自己過來取。
要說漁場的生活有什麼好的,那大概就是每天要做的事情大差不差,偶爾出現一點意外也不會是什麼大事情。
剛接手的那段時間過的有些艱難,動不動就一連四五天回不了家。他一個新來的外地人,想在這個海濱城市打開自己的市場簡直是難如登天。
可是李危做到了,不僅盤活了漁場,還帶着一群人越做越大。
除了林知雨,漁場的其他員工剛來時似乎并沒有把這份工作當做一項全職來對待,在他們的眼裡,這個漁場不過是短暫地回春一段日子,頂多堅持三四個月。
沒想到,竟然堅持到現在,還拿下了所有人虎視眈眈的度假酒店的合作權。
如果有人當着他們的面蛐蛐自家老闆,沒等李危發話,他們就已經沖上去幹起來了。
“小林,又在老闆那裡吃癟了?”
老王頭笑呵着,吐出一口煙,打趣道。
“我看就是。”另一個和林知雨年紀相仿的男生從一旁探過身,附和,“也就你皮厚,總是逆着老闆的毛去作死。”
“呸呸。”
林知雨一人一拳。
“我去煮飯了,你倆吃不吃,餓死了。”
“吃!”
“小林,叔要喝酒,上次看見你冰箱裡囤了好幾瓶。”
“回頭我就給冰箱上個鎖!”
林知雨頭也不回地跑走。
回到房間,齊畫月挽起袖子就是幹。好在房間裡的東西并不多,隻需要擦拭灰塵,把床單被罩重新換了一遍。
她打開窗戶,屋外的熱浪瞬間席卷整間房。
打開衣櫃,裡面多是很久之前的衣服,她看着五顔六色的一片,有種越活越不如以前的感覺。現在的她不是簡單的T恤加休閑褲就是一條長裙,毫無搭配可言。
一是學校每天的課業令她毫無時間打扮,二是随着年紀的增長,不知道在某一時刻突然覺得沒有必要打扮自己。
她的視線在衣櫃裡來回穿梭,猶豫着。
李危一如往常,等到漁場的事情處理完之後再回家,沒有一個固定的時間點,有時候是中午,有時候是下午,要是遇到什麼麻煩直到晚上才離開也是有的。
今天他到家已經是下午三點,關上門就往衛生間走去。
他對歌舞劇的确不感興趣,這不在他的愛好行列之中。可是,這是齊畫月難得的邀請,他沒有辦法拒絕。
微涼的水柱打在他的身上,李危胡亂地摸了一把自己的臉,心想晚上應該不會看着看着就睡着吧?
看向鏡前的自己,頭發似乎又長長了不少。他正在考慮要不要去剪掉,電話鈴聲響起。
“李哥!是我!”
吳子睿的聲音沖出電話。
“你沒忘記吧?我要搬到你家去住的事。”
“沒忘。”
李危想到齊畫月交代自己的事,還是假裝好意提醒他一句。
“接下來幾天你多保重。這是小畫家讓我帶給你的話。”
吳子睿聲音懶懶的,并不在意。
“哎呀不會有事的,我和她又不是仇人。”
李危嗯一聲,帶着不容對面拒絕的語氣,緩緩開口:“要是有什麼麻煩……”
“我知道我知道,有事就找你。”
這種交代話吳子睿聽得耳朵都要起繭了,幾乎每個大人都會和自己囑咐一句。
“不。”李危淡淡揚眉,“有事别找我,找我也不會幫你解決。”
吳子睿在電話那頭點頭:“對味了。”
這才是李危。
挂掉電話,吳子睿才後知後覺想起:我有沒有說今晚到他家來着?
算了,反正李哥一直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