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吧。”
“那如果我回答yes的話,您會感到開心一點嗎?”
“……”
真是個壞女人,也太擅長言語拉扯了吧——深谙此道的禅院甚爾立刻就意識到自己碰到了同類。
沉默之際,他注視着女人将唇置于他傷口附近。
輕緩而溫熱的呼吸拂過他的腰腹,就像是類似于狗尾巴草一樣的植物,輕輕撓着他的皮膚。
那種酥酥麻麻的感覺讓他一時之間竟有些失語,不知該如何回應才好。
“雖然這樣做并不能達到止痛的效果,但是在心靈慰藉方面還是蠻有用的吧?”
在男人的注視下,她莞爾一笑,像是并不了解對方喉結滾動所蘊含着的的深意。
“……”
X的,這和魅魔有什麼區别。
他舔了舔嘴唇,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感到口幹舌燥。
心裡似乎有什麼在燥亂叫嚣,那種幹澀之感幾乎快要沖破胸膛,但悉數被他鎮壓。
禅院甚爾目光震顫着,在她的唇上停留兩秒。
但最終,還是在對方的笑靥中移開了目光。
“你,搬走了,對吧?”
“是呢。直哉少爺實在是看不慣我的住處。”
哈……
“不是也挺好的嗎?以後他們來找茬,你都聽不到了。幹脆趁着這個機會就此遠離我,以及這個是非之地,怎麼樣?”
真理奈垂眸收拾急救箱的東西一頓。
她掀起眼皮,臉上沒什麼表情。
“……”
禅院甚爾心裡一個咯噔,從倚靠默默轉變為正襟危坐。
本以為對方會生氣,她卻僅僅表現的輕描淡寫。
“甚爾先生,你是不是心情不太好?”
禅院甚爾抿起唇。不知為何竟感覺有些失落。
他撇開視線。
“你的錯覺。”
真理奈拉着長音“哼”了一聲,很明顯不太相信。
對方一直在躲避自己的目光,又言語閃爍,絕對是故意的。
真理奈想,如果對方是厭煩了自己,大概也會沉默走開,有多遠走多遠,連自己沾染他衣角的機會都不給。
但他偏偏刻意在自己面前表現得扭捏。
是在等自己去哄他嗎?
真是可愛。
“……”
在她的注視下,男人松開鉗制她手腕的動作。
“真的,你為什麼會這麼想?”
“太冷淡了,我不習慣。”
禅院甚爾:“……”
他平時好像也沒有多熱情吧?
腦海裡浮現出這個想法的瞬間,他也确實問出口了。
對此,真理奈表示:“雖然平時的甚爾先生也不夠熱情,但并不會抗拒我的熱情。”
天色漸暗,一組驅俱留隊員們結束了今日的巡邏,相聚前往用餐。
真理奈扭過頭,聽着聲音凝視房門片刻,才重新正視他。
禅院甚爾将這理解為一種訊号,有些僵硬的扯開唇角。
“怎麼,到飯點了,擔心大少爺找不到你?”
真理奈一頓。
“啧,你吃醋啦?”
“你剛才說了‘啧’對吧。”
“是的,誰讓你講話那麼尖酸刻薄。”
“我尖酸刻薄?”
禅院甚爾咬牙切齒地重複她的話,怒極反笑。
“似乎還比不上你的小少爺吧。”
真理奈:“……你到底在攀比些什麼呀,果然是吃醋了吧。”
她站起身,撫平衣裳表面因長時間跪坐而産生的褶皺。
“為什麼甚爾先生總是執着于同直哉少爺做對比呢?明明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
“甚爾先生真奇怪呢,明明舍不得一個人走,卻率先把人推開。”
“……”
禅院甚爾臉上的表情漸漸歸于平靜。
預想中說教一般的言語沒有再傳入耳畔。
而是混雜着心髒躍動的柔和聲線。
“不過……我倒是覺得甚爾先生的這一點,也非常可愛呢。”
空氣中,飄散着女子殘留的馨香。
禅院甚爾幾乎是屏住呼吸般偷嗅,捕捉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他忍不住擡眸,追随着女子的一舉一動。
從這角度望去,禅院甚爾僅能瞧見對方身上那大片柔順且富有光澤的純色布料。
蝴蝶結端正挺立。那長袖卻洋洋灑灑,極盡飄逸,仿若蝴蝶展翅般,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
他猛然驚覺。
——啊,是鐵線蓮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