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裡揣着一兩八錢,狗蛋兒牙花子都笑出來了。
這錢可以咬的陷進去,真金白銀!
他這是第一次真真正正擁有屬于自己的銀子,這兩年多了,他也就存了不到四兩銀子,這一兩八可相當于他一年的收成呀!
他能不樂嗎?捧着錢傻樂了好久,一時不知道要将錢收在哪裡。
這銀兩少好藏,但也擔心找不着了。
就在他忙着找旮旯埋錢的時候,突然感覺到一道視線,不過頭來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做起來了,愣愣的看着他。
狗蛋兒心裡面很開心,從來沒有人跟自己分享喜悅,走過去将掌心的銀子攤給男人看,嘴角都笑出了小梨渦。
男人低頭看看銀子,又擡頭看看他,眼睛眨巴眨巴的,看他這麼呆,狗蛋兒好笑的戳戳他額頭:“又餓了麼?”
男人搖搖頭,扶着額頭:“痛!”
一句話說的狗蛋兒萬分慚愧,額上的大包今天都還沒有癟下去,人家腳踝扭的那個都已經消了。
狗蛋兒将銀子放在布裡頭包好收進懷裡,湊過去小聲說:“我給你吹吹,吹吹!”
可他腦門上正纏着布袋,哪裡就能吹到了,男人癟嘴:“吹不到!”
狗蛋兒好笑,完全騙不到他。
“那你再睡會,就不痛了。”
男人說:“累!”
狗蛋兒大概明了,就是一直躺着覺得累。
男人又說:“我想下床走走。”
狗蛋兒好生想笑,瞥了眼他蓋在被窩裡的腳,對上男人黑白分明的眸子,強行将笑意忍下去:“你确定你能走嗎?還有你受風寒還沒好,可不能受涼了!”
男人道:“想走。”
他眼眸清澈布着一層水霧,看着朦朦胧胧的,狗蛋兒不忍拒絕他:“好吧,那我扶着你點。”
趕緊幫他找來衣服放在被窩裡面暖暖,讓他穿上。
家裡面沒有男人的衣服,之前的衣服破了都沒有補,隻能将就着穿那些舊衣服了。
家裡最寬大的衣服穿在男人身上都捉襟見肘,腳還好一些,穿上他自己的足衣,那鞋子也還能穿。
原本就有些呆了的男人,越發呆愣了,穿完衣服坐在那裡怔怔地看着狗蛋兒。
狗蛋兒看着男人叫人捉急的一身,止不住笑,低聲道:“得先給你做一身衣服。”
男人一頓一頓地點頭。
狗蛋兒不是光說,立刻就去做,将男人扶出堂屋後,旁邊生好火,就去拿布。
他家裡買了棉布棉花,原是打算給自己做幾套新衣的,現在剛好益了這男人。
狗蛋兒将布放在八仙桌上,瞥了一眼男人,又轉身進房抱了兩床棉被出來,破的那床鋪在長椅上,好的那床放在旁邊,默默地過去将男人扶過去坐在舊被上,新被将男人整個包裹住。
男人方才誇下海口說想走走,就從房間出堂屋這一段路他就老實了,乖乖地坐在那裡。
堂屋有些冷,嗖嗖吹着冷風,但他也不想回房去,出來了臉上明顯有點笑。
狗蛋兒往他懷裡塞了一個灌滿開水的葫蘆讓他暖暖手,現在狀态好這麼多,可萬萬不能受寒啊!
狗蛋兒手中拿了一段繩子,在男人跟前比劃着。
男人歪着腦袋看他。
狗蛋兒好笑道:“給你做衣服啊!”
男人緩慢地眨眨眼睛:“哦。”說着就要站起來。
狗蛋兒又将他推了回去,給他量了肩膀,轉身在攤開的布上畫線,用的是他撿回來的石灰石。
又去量手臂。
男人張開雙臂,像提線木偶那般乖乖的讓他操作。
狗蛋兒量了男人的身長,又量腿長,連腳長也給他量了。
男人呆呆的看着他,看得有些恍惚。
小夫郎的臉蛋有點紅,湊過來的時候香香的。
對,他磕傻了,對環境是懵的,隻有眼前的小哥兒讓他覺得熟悉,他覺得這是他的夫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