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立的化妝間内,化妝鏡上的燈光柔和地灑在溫念的臉上。溫念靠在椅背上,慢悠悠地翻看着網上的評論。
“溫念可真是人美心善诶……趙清斜出事後他第一時間就去看望了。”
“嗚嗚嗚,刷到溫念寶寶的照片了,寶寶眼睛紅紅的是哭過了嗎?寶寶就是太善良了……為趙清斜這種人都會難過得流眼淚,寶寶不哭……”
“不是,你們就沒有人關心一下趙現在的情況嗎?”
“好像從溫念簽到趙清斜名下的工作室後,溫念就一直被趙壓榨着吧,看看溫念的行程簡直排得滿滿當當的,拉磨的驢都比溫念輕松。就這樣,溫念還為趙掉眼淚,真是人善被人欺啊……”
“我那在醫院工作的小姐妹說她看到溫念了!溫念人真的好好,在重症病房外看到趙躺在床上的時候眼眶就紅了,哎……感覺大家之前對溫念誤會好多啊……”
“萬一趙醒不過來怎麼辦?我們溫念之後要怎麼辦啊?能不能直接放我們溫念自由啊?!”
……
看着一條條的評論,溫念的嘴角緩緩揚起,連滑動屏幕的動作也輕快了幾分。
“現在網上的輿論,正在向我們預期的方向發展。”手機的揚聲器裡,傳出了鄭康盛的聲音。
“這段時間你先不用工作,隻要趙清斜一直不醒,你一直沒有工作,你的粉絲就會按耐不住,主動幫你去工作室那邊争取要求解約。”
“到時候我們再放一波水軍引導一下輿論,你就能完美地從趙清斜的工作室裡脫身。”
溫念輕輕“嗯”了一聲,“我知道的,鄭哥。”
“不過……”溫念語氣猶豫,“萬一趙清斜先清醒了怎麼辦?”
“你在擔心什麼?你今天不都已經去醫院看過他了嗎?”
“我隻是……有點不放心。”溫念的聲音輕了下來。他隻是覺得計劃好像順利得有些過分,好像之前他消失的那些運氣,全部在這一刻返還了回來。
順利得讓他有點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你放心。”鄭康盛忽然笑了一聲,聲音陰測測的,“我已經托人打聽過了,撞趙清斜的那輛車,車頭已經完全撞壞了。”
“就連開車的那人,也因為撞擊陷入了昏迷,現在正在醫院裡治療。”
“這個撞擊力度下,趙清斜讨不到什麼好……哪怕最後他真的蘇醒了,等到他能夠處理工作,也需要很長一段時間。”
“而這段時間,足夠我們完成計劃了。”
是的,計劃。
這次的車禍事件,就是鄭康盛那邊一手策劃的。自從溫念被紀清斜坑了、被迫和鄭康盛解除了合同,鄭康盛也被經濟公司開除了。沒有工作沒有收入的這段時間,鄭康盛簡直恨死了紀清斜。
所以,有一天偶然在一個個人賬号刷到了那張照片後,鄭康盛簡直欣喜若狂!之後,他一直在等待着一個合适的機會,一個能夠最大程度利用這張照片的機會。現在,終于被他等到了!
溫念原本對這個計劃是沒有什麼意見的,他對于紀清斜并無好感,如果能借此機會把紀清斜拉下去,把那些屬于紀清斜的資源分給他,那就更好了;隻是在紀清斜的提醒之下,他才想起自己現在能夠接到的工作,完全是依賴于紀清斜的名氣。紀清斜的名氣變糟了,挂在紀清斜工作室名下的他同樣一損俱損。
所以這一次,溫念幹脆産生了脫離工作室的念頭。
于是兩人一拍即合:鄭康盛在這邊聯系水軍、雇傭營銷号的時候,溫念則假裝把紀清斜的消息洩露過了一演員——那個因為之前洩露了《天下》少将軍選角消息的演員。
溫念其實和那個演員并不熟,他隻不過是聽說,在宋導查到了那個演員身上後,曾經放話出來不會再用那個演員。一些和宋導交好的導演,也因此開始婉拒那個演員的簡曆。這段時間,這個演員除了之前的工作外,就沒有再接到一份新的工作。他不敢怨恨宋導,于是把這份仇記到了紀清斜的頭上。
在知道了紀清斜回家的消息之後,他就雇了人等在那個别墅區附近。之後發生的事……所有人都知道了。
“所以……”鄭康盛一錘定音,“你完全不用擔心。”
“這個圈子更疊得那麼快,哪怕之後趙清斜醒過來了,不說他能不能複出,有沒有人記得這個人都說不準。”
溫念這才徹底安下了心。
鄭康盛的聲音裡帶着笑意,“有這個時間,你不如好好考慮一下,在解除合約之前,怎麼把趙清斜工作室裡現有的資源和人脈,全部扒拉進自己的口袋裡……”
溫念的臉上也緩緩浮現出了笑意。
“我會的。”
…
很快,關于紀清斜的車禍事故,就出了第二次的警方通告。
“我市于郊區路段發生的嚴重交通事故,經現場勘查、調取監控及技術鑒定,已初步确認該事件并非意外,系人為因素導緻。”
“涉事車輛在事發時,以明顯超速狀态沖入人行道。”
“經檢測,涉事車輛制動系統并無故障;據車載電子設備記錄顯示,事故發生前,油門踏闆被持續深踩的時間長達十餘秒,存在急加速的危險駕駛行為。”
“已排除司機突發疾病等意外因素……目前,司機已被依法刑事拘留,案件正在進一步偵辦中。”
這個通告讓網絡一片嘩然。
“天哪,是刑事?!難道是故意的?!”
“我滴個乖乖!我之前還以為是現世報,結果竟然是謀殺嗎?”
“這司機什麼仇什麼怨啊……”
“這肯定有隐情啊!那司機都堵上一切都要撞死他了,肯定是被趙清斜逼得活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