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出租車上，紀清斜接到了來自溫念的電話。

“小趙總。”溫念的聲音裡滿是關懷，“你現在還好嗎？”

“嗯？”紀清斜語氣十分平靜，“你指的是什麼？”

“就……就是網上的那些事。”溫念的聲音開始變得吞吞吐吐，“那些熱搜我也看到了，小趙總你不要在意網上那些人的評論，他們都是亂說的……”

他的話裡全是安慰的意思，但是語氣中卻透着一股掩蓋不住的幸災樂禍。

“那些脫粉的‘粉絲’說的那些話，小趙總你也千萬别忘心裡去，她們都不是真正了解你的為人，所以才會跟着人雲亦雲！真正了解你的人是絕對不會因為這種小事離開你的，越是這種時候，她們越是會支持你才對！”

“所以小趙總你不要難過，時間會證明一切的！”

“這件事的熱度隻是一時的，隻要放着不管，等熱度消退之後就沒事了，小趙總你不用擔心，網民的記憶是很短暫的，大家很快就會忘記這些事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紀清斜品出了溫念這通電話的意思，“讓我把這件事放着别管？也别去追究那個營銷号？”

“不不不不是……”溫念趕緊道，“小趙總我沒有那個意思！”

“我的意思是，沒有必要浪費時間和心力在這種捕風捉影的事上。等到熱度一散，這件事就過去了。”

“畢竟這種事我之前見得多了，小趙總你入圈不久，可能還不太了解。”

“哦？”紀清斜“虛心求教”，“那你覺得我現在應該做什麼？”

溫念沒有聽出紀清斜話裡的反諷，還真的給出了建議，“小趙總你現在要做的，就是避開風頭。”

“對了，小趙總你現在還在酒店嗎？”

“我看網上有偏激的粉絲說要來酒店堵人。”溫念的語氣裡滿是擔憂，看樣子這段時間的密集工作，讓他的演技大有進步，“不然小趙總你先換個酒店住吧？我有認識的朋友，我可以——”

“不用了。”紀清斜打斷了他的話，“我現在正在回家的路上。”

“這樣啊……”溫念也沒有堅持，“小趙總的家，的确比外面的酒店要安全。”

“那小趙總就好好在家裡放松一下吧，等事情過去之後，我再——”

“溫念。”紀清斜忽然叫了一聲溫念的名字，打斷了溫念的話，“你好像忘記了一點——”

“現在你的合約是在我的工作室名下。”

“如果我的名聲一直糟糕下去，工作室就接不到工作，也就意味着——”

“你同樣也會沒有工作。”

“所以……”紀清斜看着車窗外不斷後退的景色，看着車窗倒影裡的自己微微一笑，“咱們兩個，可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系。”

“你最好……别忘了。”

“……”電話裡的呼吸聲頓時加重了幾分，片刻之後，溫念低低地說了一句“我知道的”，就驟然挂斷了電話。

紀清斜聽着耳邊的“嘟嘟嘟”聲，冷笑了一聲。

…

“目的地到了。”

出租車停在了小區門口，紀清斜付錢下車。看着不遠處的别墅，他竟然還有些感慨。

推開大門的時候，客廳裡隻有趙珊一個人。她正躺在沙發上玩手機，還能聽到對方手機裡傳出來的營銷号視頻專用的配音：“誰能想到啊，我磕的‘海晏河清’CP成真啦！……”

還保持着推門姿勢的、“海晏河清”裡的“清”：“……”

聽到動靜的趙珊漫不經心地扭頭，在看到了紀清斜之後眼睛一亮，“喲！大紅人回來了！”

她興緻勃勃地從沙發坐了起來，瘋狂朝紀清斜招手：“二哥！快來快來！”

她興奮地舉着手機裡，給紀清斜看手機裡暫停的畫面，“二哥你快說說這個照片是什麼時候拍的？！當時發生了什麼啊？！你為什麼會和晏同殊抱在一起啊？！你們兩個難道是真的嗎？！咦不對啊，你之前不是喜歡溫念的嗎？二哥你是什麼時候移情别戀的？不過我覺得你移情得好！晏同殊可比溫念強多了！二哥你走快點！你快給我講講！”

紀清斜在趙珊如連珠炮的話中敗下陣來，正要開口，就聽到樓梯上傳來一聲重重的“哼”。

“你還有臉回來？！”

老趙總正站在樓梯口，一臉不悅地看着紀清斜。

“你看看你這些天做的都是些什麼事？！”老趙總一步一步從樓梯上走下來，樓梯被他踩得咚咚響，“現在出了事倒是知道回家了？”

“我的臉都要被你丢盡了！”

他隻要一想到這些天，那些合作夥伴、朋友、還有那些親戚試探着發來的詢問消息，就氣不打一處來——